第86章 硝烟散尽寻无迹，挚友惊魂渺无踪（2/2）

沈清梧自己也懵了。

她站在凌晨寒冽的风里，看着眼前焦黑的废墟，听着耳边嘈杂的人声和仪器声，怀里是晕厥的晓芸，脑海中一片空白。两世为人，她经历过宫闱倾轧，经历过国破家亡，经历过挚爱死别，自认心志已被磨砺得足够坚硬。可当这种毫无征兆、近乎“蒸发”般的失去突然降临在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时，那种冲击依然是毁灭性的。

太快了。太无情了。

几个小时前，冷五还在家里为她炖汤，还因为感知到体内一丝奇异的“真气”而暗自欣喜，憧憬着或许能重返他热爱的领域。几个小时前，晓芸还在公司加班，满心期待着回家见到爱人。几个小时前，她自己还在庆功宴上光芒万丈，为玉佩碎裂而心惊胆战地赶回来，确认维瀚哥哥无恙后刚刚松了一口气……

转眼间，温馨的小家化为乌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可能已经……灰飞烟灭。

这种命运翻云覆雨、顷刻颠覆的暴虐，让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和无力。即便重活一世，拥有前世的记忆与心智，在这样突如其来的、物理性的巨大灾难和生死谜团面前，个人的力量依旧显得如此渺小。

医护人员给晓芸吸了氧，她幽幽转醒，眼神空洞，泪水无声地汹涌流淌，却不再哭喊，只是死死抓着沈清梧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仿佛那是她与这个世界仅存的连接。

谢栖迟没有亲临混乱的现场，但他坐在云山墅的书房内，面前的屏幕连接着现场的实时画面和通讯。他看着那片废墟，听着专家的分析，面色沉静如水，唯有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继续找。”他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到现场负责人耳中，冰冷而不容置疑，“挖地三尺，用上所有能用的技术和设备。活要见人，死……要见确实的证据。任何细微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他绝不相信，那个意志如钢铁、身手曾冠绝一时、甚至可能刚刚触碰到某种非凡可能的 冷五，会这样不明不白、尸骨无存地消失。

硝烟逐渐散去，废墟依然沉默。挚友踪迹渺然，生死未卜，留给生者的，是无尽的焦灼、悲痛，以及一个巨大的、令人心悸的谜团。夜色褪去，黎明将至，但照亮的，却是一片更加茫然和破碎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