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获得关键情报（1/2）

混沌阁总部的诊疗静室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茧。窗外天光流转，由暮入夜，又由夜转明，反复轮转。时光在这里似乎被凝滞、拉长，只剩下维生设备恒定的嗡鸣、能量流经符文的微光、以及床榻上两人微弱却顽强的生命脉动。

苏雨晴在融合了两块山河镜碎片共鸣所化的暗金滋养光晕下，那灰败如死的脸色终于停止了恶化，眉心诅咒印记的蠕动也迟滞到了近乎静止。虽然生机依旧微弱如风中残烛，但至少，那持续侵蚀、走向寂灭的过程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她如同沉入最深海底的贝壳，将所有生命力内敛，在缓慢的金光浸润下，进行着极其艰难的自我修复与对抗。

而林晓风则陷入了更深层次的“蛰伏”。古玉内冲突的能量在那次绝境爆发后暂时达成脆弱的平衡，内景天地中的混沌灵泉近乎干涸，青莲虚影也黯淡了许多，但一切狂暴的崩坏与反噬终于平息。他仿佛将自己的一切机能都降到了最低点，神魂沉入意识最深处，身体进入龟息般的状态，仅靠维生阵列提供的微薄能量维持着最基础的生命活动。这种状态危险，却也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消耗，为他那千疮百孔的身体和本源争取到了一线缓慢自愈的可能。

老骗子、明镜道长、李思等人轮番守候，密切关注着任何细微的变化，同时调动一切资源，尝试各种温和的辅助疗法。玄门总会和749局也送来了不少珍稀的疗伤圣药和古籍秘方，虽然大多对林晓风这种本源层次的反噬和苏雨晴那种诡异的诅咒效果有限，但多少起到了一些稳定和辅助的作用。

王胖子则将外界的纷扰尽可能挡在门外，全力维持混沌阁的日常运转和情报网络的运作。他知道，现在稳定的大后方，就是对林晓风和苏雨晴最大的支持。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过去了两天。

就在第三天的黎明前，天色最暗的那一刻，静室内异变再生。

这一次，并非来自林晓风或苏雨晴，而是……来自那块新得到的、较小的山河镜碎片。

这块碎片一直悬浮在苏雨晴上方，与林晓风胸前的古玉（内含较大碎片）保持着微弱的共鸣，持续洒落着暗金光芒。经过两天不间断的共鸣与能量输出，这块本就灵气近乎枯竭的小碎片，光泽越发黯淡，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仿佛要碎裂的裂痕。

就在它即将彻底耗尽最后一点灵性、可能崩碎成凡物的前一刻——

碎片中心，那暗金色的镜面深处，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了一点更加深邃、更加凝练、仿佛凝聚了碎片最后本源精华的——暗金色光点！

这光点并非能量，更像是一段被高度压缩、加密的……信息流！或者说，是一段烙印在这块碎片核心深处的……记忆残影！

光点出现的瞬间，便脱离了碎片本体，如同归巢的倦鸟，没有飞向古玉，也没有融入苏雨晴体内，而是……径直射向了旁边床榻上，深度昏迷、神魂沉寂的林晓风眉心！

速度之快，连近在咫尺的老骗子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疑的“咦？”，那道暗金光点便已没入林晓风眉心，消失不见。

“那是什么？！”赵谦失声问道。

老骗子神色凝重，迅速以神识扫过林晓风，却未发现任何异常的能量入侵或伤害，那光点仿佛泥牛入海，与林晓风沉寂的神魂融为一体，再无踪迹。他又看向那块小的山河镜碎片，只见其最后一丝光泽彻底消散，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被眼疾手快的李思用一个特制的能量盒接住。碎片入手冰凉，再无半点灵性波动，已彻底沦为一块带着精美花纹的凡物。

“是信息传承……或者说，是一段被封印在山河镜碎片中的……记忆烙印。”明镜道长若有所思，“这块碎片曾是云屏宗镇脉之宝的核心，经历了上古末法、宗门覆灭、漫长岁月侵蚀，以及近期幽冥教的污染……其内部很可能残留着一些关于此地、关于当年、甚至关于幽冥教某些秘密的片段信息。此刻灵性将尽，回光返照，或许感应到林脉主体内另一块更大碎片的气息以及他自身的混沌特质，才将这最后的信息传递了出来。”

“只是……晓风现在这种状态，能接收并承受这段信息吗？”老骗子担忧道。林晓风的神魂本就震荡受损，此刻又沉入深度自我修复的沉寂状态，强行接收外来信息，哪怕是传承性质的，也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担忧，床榻上的林晓风，身体突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眉头再次蹙起，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那段信息流的注入，即使在他深度昏迷的状态下，也对他沉寂的意识产生了某种冲击。

众人立刻紧张起来，屏息凝神，却不敢轻易施为，生怕干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晓风的身体反应逐渐平复，呼吸重新变得悠长微弱，只是眉头依旧微蹙，仿佛在无意识中经历着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林晓风的眼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那紧闭了数日的眼皮，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眼神初始是空洞、茫然、没有焦距的，仿佛沉睡了千万年刚刚苏醒，又像是意识还停留在某个遥远的地方。

“晓风？”老骗子试探着轻声呼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晓风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落在老骗子脸上，停留了好几秒，那空洞的眼神才逐渐有了一丝微弱的光彩，艰难地凝聚，仿佛认出了眼前的人。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赵谦连忙将一滴稀释过的混沌灵泉水（取自林晓风内景天地灵泉边缘，仅剩的一点）滴入他干裂的嘴唇。

清凉的液体带着微弱的生机渗入喉间，林晓风的眼神又清明了一丝。他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试图移动自己的手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先投向了旁边床榻上的苏雨晴。

看到苏雨晴依旧昏迷、但气息似乎比记忆中最后一刻要稳定一些，灰败的脸色也略有缓和，他眼中闪过一抹深切的痛楚与担忧，但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他重新看向老骗子，嘴唇再次艰难地开合，这一次，终于发出了几个极其微弱、气若游丝、却让在场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的音节：

“雨晴……暂时……稳住了？”

老骗子连忙点头，俯身低声道：“暂时稳住了，山河镜碎片起了作用。你先别说话，安心调息。”

林晓风却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出一种超越虚弱的急切与凝重。他闭了闭眼，仿佛在回忆、整理着什么，再次开口时，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我……看到了一些……东西。是那块小碎片……传来的。”

他断断续续，语速极慢，显然每说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