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钥匙之谜(1/2)
“明镜通讯社”的挂牌与创刊号的秘密流传,
像在暗流汹涌的孤岛水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
激起的涟漪虽不宏大,却真切地改变了局部的水流。
短暂而宝贵的喘息之机,在高度紧张的筹备与发行工作中悄然流逝。
当第一批报纸通过隐秘渠道散发出去,初步的读者反馈(尽管多是口耳相传的碎片信息)开始隐约传回时,
小楼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疲惫、兴奋与更深忧虑的复杂情绪。
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青瓷会的反击随时可能以更凶猛的方式到来。
在这短暂的战斗间隙,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的林一,
强迫自己从对外部局势的焦虑中暂时抽离,将注意力转向一个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却因接连不断的危机而被迫搁置的谜团——父亲林翰之教授留下的那把黄铜钥匙。
这把钥匙,造型古朴,质地沉重,是父亲遇害现场发现的少数遗物之一,
也是他留给儿子可能唯一的、指向真相的线索。
它曾经与那本需要特殊药水才能显影的笔记一同被珍藏,
如今笔记已毁于“朱雀控股”那场大火,这把钥匙便成了孤品,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林一内心深处一直有个执念:父亲绝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把看似普通的钥匙,
它必然关联着某个至关重要的秘密,或许是揭露青瓷会本质的关键,
或许是父亲未竟的研究成果,甚至可能与那个神秘的“东风计划”有关。
夜深人静,福煦路同福里37号二楼临时充作林一卧室兼书房的小间内,
煤油灯被调到最亮,灯罩被仔细擦拭过,以确保光线的集中与稳定。
窗外,孤岛的夜并不宁静,远处偶尔传来警笛的嘶鸣和模糊的市声,更衬托出室内的寂静。
林一坐在临窗的旧书桌前,将那块深色的天鹅绒垫布铺平,
小心翼翼地从贴身内袋中取出那把用油纸包裹的黄铜钥匙。
钥匙在灯下泛着温润而沉静的光泽,岁月的痕迹在其表面留下了细微的划痕和包浆。
它比一般的门钥匙要粗壮一些,齿槽复杂而规整,
显然是用于某种结构精密、安全性高的锁具。
钥匙柄部雕刻着繁复的卷草缠枝花纹,这是当时高级定制锁具常见的装饰,初看并无特别。
之前,林一已经无数次摩挲、观察过这把钥匙,
甚至尝试过用铅笔拓印齿形,希望能从锁的类型推断出用途,但收获甚微。
上海的银行、机构、私人保险箱种类繁多,仅凭齿形难以定位。
他一度怀疑秘密是否藏在材质内部,但钥匙实心,并无夹层。线索似乎中断了。
今夜,他决定进行最后一次、也是最彻底的一次检查。
他调整呼吸,将一切杂念排除,进入一种近乎冥想的高度专注状态。
他取来办案时使用的便携式高倍放大镜(这是他随身携带的少数专业工具之一),
调整好灯光的角度,让光线几乎平行地掠过钥匙的每一个表面。
他的动作缓慢而极富耐心,如同在显微镜下观察细胞切片。
放大镜的镜片下,钥匙的金属表面被无限放大,
细微的加工痕迹、氧化斑点、甚至指纹的残留都清晰可见。
他先从钥匙柄的正面开始,一寸一寸地移动,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的纹理。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汗水从他的额角渗出,但他浑然不觉。
钥匙柄部的卷草纹饰在放大镜下呈现出精美的细节,但似乎仍是纯粹的装饰。
他并不气馁,转而检查侧面和背面。依然一无所获。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检查钥匙杆部时,
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与金属本身融为一体的反光差异,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在钥匙柄与杆连接处的下方,卷草纹饰的一个向内弯曲的叶卷内侧,
那个位置极其隐蔽,正常持握和观察角度根本看不到,即使用放大镜,
也需要将光线调整到某个特定的、极其刁钻的入射角,才能勉强看到一点不同的光泽。
林一的心跳微微加速。
他稳住手腕,将放大镜紧紧贴在那个位置,
同时用另一只手极其缓慢地调整煤油灯的角度,
让光线以几乎平行的、极其微弱的角度“切”入那个叶卷的凹陷深处。
成了!
在特定角度的侧光照射下,那片原本看似光滑的金属表面,
赫然显现出极其浅淡、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刻痕!
那不是随意的划痕,而是非常精细、排列整齐的字符!
他屏住呼吸,将眼睛凑到极限近的距离,借助放大镜的极致放大,努力辨认着。
是刻上去的!不是印刷,而是用极细的刻针精心雕刻上去的!
字符非常小,小到如同蚊足的痕迹,而且因为钥匙的日常使用和氧化,大部分已经被磨得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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