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集 命运的连锁反应(1/2)
梅雨季的潮气渗进木雕花窗时,林砚正握着手术刀给西汉漆奁补绘云雷纹。工作室里飘着陈年檀香与松烟墨的混合气息,案头的铜胎珐琅镇纸压着半张《金石录》拓片,笔尖在蛋壳镶嵌的缝隙间游走时,他忽然听见铜铃轻响——那是玄关处有人推门的信号。
“修复预约请提前三天微信留言。”他头也不抬,指尖稳如外科医生,直到听见布料摩擦门框的窸窣声混着雨水滴答,才意识到来客没走寻常路。抬头瞬间,青竹纹油纸伞的阴影里,站着个穿香云纱旗袍的女人,鬓角沾着雨珠,手里抱着个裹着蓝印花布的长条形物件。
“林先生,”她的声音像浸了秋露,“我需要修复的,是件不能见光的东西。”
一、碎裂的青铜鼎
布包解开时,林砚的手术刀在瓷盘边缘磕出细响。七道裂痕爬满半只青铜鼎,三足断了两足,内壁铸刻的铭文被利器凿去三分之一,只余“丁未年秋,七星观…”几个残字。作为故宫修复师出身的手艺人,他见过无数残破文物,却第一次在触碰到鼎身时,掌心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有极细的电流顺着掌纹游走。
“修复这样的重器,需要向文物局备案。”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女人腕间的翡翠镯,那是清末老坑种,水头足得能映出人影,“何况您看这形制,三足两耳,纹饰是变形夔龙,至少是战国早期的礼器。”
女人忽然凑近,香粉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十年前的暴雨夜,您师父郑辰在七星观修复青铜鼎,也是这么说的。”
手术刀“当啷”落地。林砚猛地抬头,正对上女人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利——那是他熟悉的、文物鉴定者特有的审视目光。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暴雨冲垮后山的夜,师父抱着半幅残卷冲进工作室,衣摆滴着混着泥沙的血水,此后再没回来。
“您认识我师父?”他的声音发紧,喉结滚动时,看见女人指尖划过鼎身裂痕,在某道缺口处停顿。那里嵌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青金石,泛着幽蓝光泽,与他昨夜梦见的、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碎玉颜色相同。
二、铭文里的暴雨
工作室的落地灯调成冷光,林砚戴着白手套用软毛刷清理鼎内残土,女人坐在圈椅上,油纸伞斜靠在红木博古架旁,伞骨阴影在她脸上投下蛛网般的纹路。当第七刷扫出“山倾”二字时,窗外忽然滚过闷雷,雨点开始砸在玻璃上。
“七星观在万历县志里叫‘锁龙井’,”女人从旗袍暗袋里摸出张泛黄的拓片,“二十年前您师父在民间收过半块残碑,上面刻着‘丁未至,七星连,山倾河覆,蛟龙出’。”拓片上的字迹与鼎内残文如出一辙,林砚的手指骤然收紧,毛刷在铭文上划出浅痕——这正是师父失踪前研究的最后一个项目。
“上周城西基建,挖出来七口古井,呈北斗状排列,”女人的声音压得更低,鼎身突然映出她扭曲的倒影,“每口井里都有半截青铜器,唯独缺了‘天枢’位的主鼎——就是您手里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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