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信物与价码(1/2)

老机车厂的杀戮气息被远远甩在身后,但血腥味仿佛已渗入陈默的骨髓,与他自己伤口的血腥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他被霞姐半拖半扶着,在迷宫般的废弃厂区和小巷中穿行,每一次颠簸都让左肩的伤口如同被再次撕裂,意识在剧痛和眩晕的浪潮中载沉载浮。

他几乎记不清是如何回到这个新的、更加隐蔽的藏身点的——一个位于地下、似乎曾是某个工厂防空洞的狭小空间。空气潮湿阴冷,带着一股浓郁的土腥味和霉味。

霞姐将他安置在角落一堆不知名的、散发着陈腐气味的麻袋上,动作迅速地再次检查他肩膀的伤口。绷带解开,情况比预想的更糟。伤口因为连续的剧烈运动和摔倒时的撞击,边缘严重撕裂,红肿不堪,渗出的血液颜色暗沉,感染显然加重了。

“需要重新缝合,但这里没有条件。”霞姐的声音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冷静,但紧蹙的眉头泄露了她的担忧。她只能用带来的最后一点急救用品,进行最基础的清创和压迫止血。

陈默闭着眼,任由她处理,牙关紧咬,喉咙里压抑着痛苦的闷哼。身体的极度虚弱和伤处的剧痛,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耗尽。他能感觉到生命的活力正随着血液一点点流失,寒冷从四肢百骸向内蔓延。

就在霞姐为他重新包扎时,陈默一直紧握的右手,缓缓摊开。掌心躺着那枚从老机车厂带出来的、染着他自己鲜血的菱形金属薄片——“信物”。

几乎是在薄片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声响,从他们头顶的通风管道口传来。

陈默和霞姐瞬间僵住,同时抬头!

只见那锈蚀的通风口格栅,竟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一个细小的、黑色的物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精准地坠落下来,“啪”一声轻响,掉在两人中间的地面上。

那是一个比之前那个更小的、火柴盒大小的黑色金属盒。

与此同时,那个熟悉的、瘦小的身影——之前的那个男孩信使,如同鬼魅般,头下脚上地从通风管道口悄无声息地垂落下来,只用双腿勾住了管道边缘,整个身体倒悬在半空!他依旧穿着那身不合体的旧衣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漆黑的眼睛在昏暗中,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静静地俯视着他们。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上的黑色金属盒,又指了指陈默手中的菱形薄片。

气氛瞬间凝固,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霞姐缓缓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倒悬的男孩和那个金属盒,最后落在陈默脸上。

陈默与她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用未受伤的右手,艰难地将那枚染血的菱形薄片,放在了黑色金属盒的旁边。

就在薄片接触地面的刹那,黑色金属盒的顶盖,“嗤”地一声轻响,自动向上滑开。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复杂机关或恐怖物品,只有一张折叠着的、材质特殊的白色纸片,以及一小管透明的、泛着微蓝光泽的凝胶。

男孩倒悬的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轻轻一晃,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伸出,精准地夹起了那张纸片,然后手臂收回,将纸片递向霞姐的方向。他依旧没有说话,整个过程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霞姐戒备地接过纸片,展开。

纸上不再是打印的宋体,而是一种优雅却冰冷的手写字体:

“信物已验。诚意可嘉。”

“慈济医院,地下二层,病理库房,暗门‘7b’。”

“三日之内,携‘钥匙’至‘观澜’旧址。逾时,或泄密,交易终止,人质清零。”

信息的下面,画着一把样式极其古老、线条却充满现代感的简笔钥匙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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