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母亲的低语（2/2）

陈默猛地睁开眼，瞳孔在昏暗中微微收缩。

“怎么了？”老查理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瞬间的变化，抓着他肩膀的手更用力了，“你感觉到什么了？”

陈默张了张嘴，那个破碎的词语组合在他喉咙里滚动。西区…废弃净水厂…是下一个目的地？是一个安全屋？还是一个陷阱？

他不知道。但这确实是母亲（或者说“渡鸦”）传来的信息！在所有人都认为她已彻底消散之后，在这绝望的深渊里，她竟然真的……回应了！

尽管这回应如此微弱，如此不确定。

他看着老查理那双充满血丝、饱含期待与威胁的眼睛，又感受着脑海中那缕即将消散的、带着母亲气息的余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用尽最后一点清晰的意识，嘶哑地吐出那个残缺的坐标：

“西区……废弃净水厂……”

老查理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饿狼看到了血肉。他猛地松开陈默，站起身，对着休整的人群低吼道：“都起来！有方向了！目标，西区废弃净水厂！动作快！”

人群一阵骚动，疲惫和伤痛被这突如其来的希望（或者说命令）强行压下，人们挣扎着起身，重新集结。

陈默依旧靠着墙壁，看着重新忙碌起来的人群，看着老查理那因为得到线索而重新焕发出生机的背影。

脑海中，那微弱的共鸣已经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那个破碎的坐标，和手背上隐隐残留的、属于伪影能量的冰冷触感，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母亲……还在。

以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在这片绝望的废墟之上，如同幽灵般低语，引导着他，也利用着他。

而前路，是希望之光，还是更深沉的阴影？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必须走下去。

为了那个沉甸甸的“记住”，也为了这缕来自母亲亡魂的、冰冷而悲伤的回响。

隧道深处，风带着呜咽声吹过，仿佛无数亡灵在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