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观测者的影子(1/2)

手机屏幕在播放完那段简短的录音后,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熄灭,化作一块冰冷的黑色玻璃。车厢内重归昏暗,只有车外透入的、灰白的天光,映照着陈默脸上混杂着震惊、痛苦和某种疯狂思索的表情。

父亲的声音,如同来自坟墓的低语,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钥匙’不只是‘钥匙’……”

“……连接着‘观澜’的过去……和‘方舟’不敢触碰的……底层协议……”

“……找到‘观测者’……”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敲打着他原本以为清晰的复仇之路。他一直以为,敌人是赵东升、孙明,是“老爷子”和“老刀”,最多再加上神秘莫测的“方舟”。可现在,父亲的话暗示着,在这些可见的敌人背后,还隐藏着更庞大、更恐怖的阴影。“方舟”不敢触碰的底层协议?那是什么?“观测者”又是什么存在?

他猛地想起在“观澜”旧址,那枚黑色“钥匙”在接近最终地点时发出的幽光和震动。它不仅仅是一个信标,一个凭证?它连接着什么?

还有“渡鸦”。他们给他这个录音,是补偿?是新的线索?还是……利用他,去触碰连“渡鸦”自己都不敢轻易涉足的领域?

寒意比车库里的阴冷更甚,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骨髓。

“观测者……”他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干裂的嘴唇翕动,发出沙哑的气音。

去哪里找?怎么找?以他现在的状态,离开这个车库都难如登天。

身体的剧痛和极度的虚弱,如同沉重的锁链,将他牢牢禁锢在这片方寸之地。左肩的感染在持续恶化,他甚至能感觉到一种低烧带来的眩晕和肌肉酸痛正在蔓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杂音,像一台即将散架的破旧机器。

他必须活下去。至少,在找到“观测者”,弄清父亲留下的只言片语意味着什么之前,他不能死。

求生的欲望,因为这段录音,被赋予了新的、更加偏执的意义。

他挣扎着,再次打开弦留下的背包。里面除了食物、水和药品,还有一些基础的生存工具:一把多功能刀,一个手摇式充电宝,一小卷伞绳,甚至还有一包压缩饼干和几块高浓度的巧克力。

“渡鸦”考虑得很“周到”,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被困于此,需要独自挣扎求生。

他先吞下了抗生素,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食物和饮水上。他强迫自己,像完成一项机械任务一样,缓慢而持续地进食喝水,为这具破败的身体补充最低限度的能量。每吞咽一次,喉咙和食道都传来火烧火燎的疼痛。

吃完东西,他靠在车厢壁上,积攒着微弱的力气。他拿出那个手摇充电宝,连接上手机,开始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摇动把手。手臂酸软无力,摇动几下就不得不停下喘息,但他没有放弃。屏幕碎裂的手机,是他此刻与外界(或者说,与“渡鸦”可能提供的有限信息)唯一的联系。

在摇动充电宝的间隙,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混乱的记忆和有限的线索中,拼凑出“观测者”的可能踪迹。

父亲提到“观澜”的过去。“观澜”旧址是个烂尾楼项目,它过去有什么特殊?那个地方,除了作为“方舟”的测试场,是否还隐藏着别的秘密?

“钥匙”连接着底层协议……什么样的协议,会让“方舟”都忌惮?“观测者”是协议的守护者?还是……协议的知情者?甚至是,协议的……受害者或反抗者?

父亲在录音里语气焦虑,他显然意识到了极大的危险,并且在秘密准备后手。那个“老林”是谁?他后来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他是否知道“观测者”?

无数的问题如同乱麻,缠绕着他。信息太少,敌人太庞大,而他太弱小,太孤立无援。

几个小时在痛苦和思考中缓慢流逝。手机终于积累了一丝微弱的电量,勉强开机。

他立刻尝试再次播放那个录音文件,确认它不是幻觉。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那个特定日期的烙印,无比真实。

他退出音频文件,开始在手机里搜索任何可能与“观测者”相关的信息。网页搜索毫无结果,这个名字如同石沉大海。他尝试用“观澜”、“底层协议”、“方舟”等关键词组合搜索,得到的要么是无关信息,要么是无法访问的页面或加密数据。

显然,常规途径无法找到“观测者”。

他靠在车厢壁上,疲惫地闭上眼睛。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困顿,如同两只大手,要将他的意识撕碎。

难道就这样被困死在这里?带着一个惊天谜团,无声无息地腐烂?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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