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烙印的回声（2/2）

“噗——”

陈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晃了晃，几乎栽倒。并非能量冲突，而是那段精神烙印中蕴含的强烈情绪——母亲的焦急、决绝、歉意以及最后那冰冷的愤怒，如同实质的重击，狠狠砸在他的心神之上。远比在信息沉淀池和青铜镜中感受到的更加直接，更加猛烈。

他单手撑住冰冷的金属柱，剧烈地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

“……不是背景噪音……”他喃喃重复着母亲未说完的话。

小心回声，它们在镜子里。

母亲留下的警告，信息沉淀池老者的提醒，还有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侵蚀……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结论：“回声”是 actively 存在的，具有某种目的性或残留意志的东西！它们可能来自“基石”被格式化前残留的系统指令，也可能来自被吞噬的亡者执念，甚至可能是“最终协议”的一部分！

而母亲在最后时刻，冒着被“继承者”捕获的风险，也要留下这些信息节点……她在指引他，也在警告他。

“钥匙不是一把……”陈默看着金属柱上那残破的回路，心中明悟更深。母亲将完整的设计图数据分散了，或许不止这一处。她口中的“钥匙”，可能并非单一的物品或力量，而是某种方法，或者……像他这样的，“锁”的某种完成状态？

他强忍着精神上的冲击和身体的虚弱，仔细感知那残破晶体。里面的能量和信息几乎已经完全消散，刚才那段烙印，恐怕是它最后的存在证明。但是，那刻印在金属上的回路本身，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极其微弱的“路径”痕迹。

他尝试将体内那初步调和的、带着一丝基石韵律的能量，极其小心地注入回路。

回路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已经彻底死亡。

但就在他准备放弃时，那股能量在流经回路某个特定节点时，产生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方向性的偏转。就像指南针的指针，微微颤动了一下，指向了蓄水池某个黑暗的出口方向。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无比清晰。

这不是坐标，更像是一个……路标。指向下一个可能的信息残留点，或者，指向母亲希望他去往的某个方向。

陈默收回手，深深看了一眼那承载着母亲最后时刻印记的金属柱，将它冰冷的触感和那段悲壮的记忆一同刻入心底。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能量指针刚才指示的那个出口走去。

体内的能量冲突依旧，耳边的低语呢喃仍在试图侵蚀，但此刻，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他不再仅仅是在求生，不仅仅是在寻找控制力量的方法。他正在踏上的，是母亲林晚秋在最后时刻，用决绝和牺牲为他铺就的、布满荆棘的未竟之路。

这条路的尽头，是“锁”的真相，是“基石”的秘辛，也是他与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包括“继承者”在内的势力，最终清算的时刻。

黑暗的出口如同巨兽的口吻，等待着他的进入。而陈默的步伐，没有丝毫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