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火种与囚笼（1/2）

“钥匙最后的碎片……”

灰衣人的话语如同丧钟，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回荡。陈默感觉自己的头颅快要裂开，伪影能量——或者说，“火种”——正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冲刷着他的每一条神经，每一寸血肉。幽蓝的纹路在他皮肤下疯狂蔓延、凸起，如同活着的电路，散发出冰冷刺骨又灼热难当的矛盾痛楚。他的视野被染上了一层幽蓝的滤镜，老查理和拾荒者们惊恐扭曲的脸，灰衣人那冷漠如同观察标本的眼神，以及观察窗外那些浸泡在营养液中的麻木“容器”，都在这滤镜下变得光怪陆离。

他想嘶吼，想挣扎，但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缚，只能发出困兽般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嗬嗬声。意识像狂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母亲的警告（“记住”），父亲的偏执，阿鬼的消失……所有记忆碎片都被这股狂暴的能量搅成混沌。

“抑制他。”灰衣人——被称为“博士”——淡淡地命令道。

两名灰衣守卫上前，他们手中造型奇特的武器前端射出两道柔和的白色光圈，精准地套向陈默的脖颈和手腕。那光圈触碰到他体表幽蓝纹路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异响，一股强大的束缚力传来，试图压制暴走的能量。

然而，这一次，“火种”展现出了远超之前瞬间湮灭“影蜕”时的反抗意志！

“嗡——！”

陈默身体周围的空间猛地扭曲了一下，那两道白色光圈如同被无形巨力撞击，瞬间破碎、消散！强大的反冲力将两名守卫狠狠弹开，撞在银白色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博士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转化为更浓烈的兴趣：“排斥反应强烈……兼容性比预想的更高。记录数据，准备二级束缚协议。”

更多的守卫围了上来，他们不再试图直接接触陈默，而是从武器中射出一种粘稠的、散发着低温寒气的能量网。与此同时，大厅地面亮起复杂的符文，一股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作用在陈默的精神层面，试图强行让他昏迷。

“呃啊——！”陈默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幽蓝的光芒从他体内爆散开来，如同一个小型的能量风暴，将最先罩下的几张能量网撕得粉碎！他体表的纹路亮度达到了顶峰，甚至开始有细密的、如同电弧般的幽蓝能量束在他周身跳跃、闪烁！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有一股外来的、冰冷的、充满侵略性的意志，正借助这“火种”的能量，试图占据这具躯壳！它渴望着破坏，渴望着吞噬，渴望着……回归某个更大的整体！

（不……不能……被它……）

他用尽最后一丝属于“陈默”的意志，死死守住意识核心那片最后的阵地。他想起了母亲最后那释然又带着无限悲伤的眼神。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激烈的枪声突然从通道入口处传来！伴随着“清道夫”那特有的、粘稠的嘶吼！

“博士！外部防御被突破！是‘清道夫’主力！他们像是疯了一样冲进来！”一个守卫急促地通过通讯器汇报。

博士眉头微蹙，但并未显得惊慌，只是低语道：“果然被吸引来了……‘火种’的波动对它们而言是致命的诱惑。启动内部防御阵列，拖延时间。我们只需要……最后一步。”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挣扎的陈默身上，仿佛外界的厮杀与他无关。

老查理和拾荒者们则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前有虎视眈眈、目的不明的灰衣人，后有疯狂入侵的“清道夫”主力！他们被夹在中间，如同待宰的羔羊。

“跟他们拼了！”老查理脸上闪过一丝狠色，举起武器对准了博士。他知道，落入任何一方手中都绝无幸理。

然而，他扣动扳机的动作尚未完成，一名灰衣守卫只是抬手虚指，老查理手中的武器便瞬间解体，变成了一堆冒着青烟的零件！老查理本人也如遭重击，倒飞出去，撞翻了好几个手下。

绝对的力量差距，让人绝望。

大厅在外部攻击和内部能量冲击的双重作用下开始剧烈震动，顶部的照明设备明灭不定，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观察窗外的幽蓝能量导管也受到了干扰，光芒变得不稳定。

陈默在能量的风暴中心，承受着内外交困的巨大压力。伪影能量的侵蚀，灰衣人的束缚力场，外部“清道夫”疯狂进攻带来的混乱波动……种种力量在他体内交织、冲突，几乎要将他彻底撕碎。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彻底迷失，被那冰冷的“火种”意志吞噬的瞬间——

一股截然不同的、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牵引感”，如同溺水时垂下的绳索，猛地抓住了他即将涣散的意识！

这感觉……来自上方！来自过滤塔的更高层！

不是母亲那浩瀚悲伤的意识，也不是“火种”冰冷饥渴的意志。这是一种更……“人工”的，带着某种特定频率的召唤！像是某种……信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