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母亲的低语(1/2)
“她……可能……是我母亲。”
嘶哑的声音在隧道潮湿的空气里飘散,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千钧重量,狠狠砸在老查理浑浊的瞳孔里。
时间仿佛凝固了。老查理蹲着的身体僵住,握着酒壶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他脸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皱纹,在这一刻深刻得如同刀刻。周围拾荒者休整的细微声响——压抑的咳嗽、水壶的碰撞、伤者的呻吟——似乎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
隧道里只剩下两人之间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寂静。
几秒钟后,老查理极其缓慢地、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母亲?”
陈默闭上眼,疲惫地靠在冰冷的洞壁上,点了点头。他没有力气解释更多,关于“观澜计划”,关于“源点锚定”,关于维生舱里燃烧的幽蓝火焰和那场维度层面的崩塌。仅仅是吐出这几个字,就已经耗尽了他残存的气力。
老查理死死盯着他,眼神剧烈变幻,从最初的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一种深沉的、几乎是毛骨悚然的恍然,最后沉淀为一种更加复杂的、混合着恐惧和……贪婪的审视。
“怪不得……怪不得……”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渡鸦’的信息总是带着一种……‘人味儿’,一种不该存在于那种存在里的矛盾和……悲伤。如果是林晚秋……如果她还残留着意识……”
他突然猛地凑近,带着一股劣质酒精和汗臭混合的气息,灼热地喷在陈默脸上:“她知道你吗?‘渡鸦’……知道你在这里吗?”
陈默艰难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母亲最后的意识是破碎的,那声“记住”是留给他的,但“渡鸦”这个身份,这个在暗网中传递信息、进行交易的存在,究竟是母亲无意识的碎片,还是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独立的“东西”?他无法确定。
老查理的眼神暗了下去,但那份贪婪却更加明显。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握住了一把双刃剑。
“听着,小子,”他压低声音,语速快而急促,“不管‘渡鸦’是你妈的鬼魂还是别的什么,她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清道夫’不会善罢甘休,这里也不安全了。我们需要信息,需要路线,需要避开那些怪物的围剿!只有‘渡鸦’能提供这些!”
他用力抓住陈默的肩膀,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你得联系她!用你的方法!你是她儿子,她一定会回应你!”
联系?
陈默内心一片苦涩。他拿什么联系?他连母亲是否还存在都无法确认。那场爆炸摧毁了一切有形之物,包括可能存在的通讯渠道。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否定的时候——
一股极其微弱、但无比熟悉的“波动”,如同心脏起搏器最后一下微弱的电击,骤然在他脑海深处……跳动了一下。
不是伪影能量的冰冷与饥渴。
是那种浩瀚的、带着无尽悲伤的、属于母亲林晚秋的意识残留特有的频率!
非常非常微弱,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湮灭的信号,但确实存在!它并非来自外界,也不是体内伪影能量的躁动。它更像是一种……共鸣?源于他刚才承认了与“渡鸦”(母亲)的关系?源于老查理迫切的祈求所引发的某种……因果牵引?
这波动一闪而逝,快得让他无法捕捉任何具体信息,只留下一种模糊的、指向性的“感觉”,和一个极其破碎的词语碎片,如同耳鸣般回荡:
“…西…区…废弃…净水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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