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决战（1/2）

重整旗鼓后，我们来到中心边缘。

“破万”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死而后知的痛苦和无边的愤怒，他的手上直冒青筋，一道道绿色的血管浮于表面，诉说难言的情绪。

“雨戏”的牺牲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即使如此，“雨戏”的事宜也只能等到一切结束了之后，他的尸体被埋葬在充满欲望和罪恶的赫斯瑞亚，可能寻不回来了。

我仔细回味起勇者的那番话，后知后觉地捕捉了一些关键信息。

赫斯瑞亚的本体不是莎格莉么？

“你对赫斯瑞亚的本体有什么了解？”我问道。

“作恶多端的淫者。”“破万”低着头，说道：“组织给出的情报只有莎格莉，我没有听过本体一说。”

“藏起来了。”沈屿推测道，“‘勇者’说本体往地上而来，说明它原本就藏匿在地下，我们的方向错了，莎格莉只是赫斯瑞亚的表面霸主，真正的城主另有其人，这是障眼法。”

乔沚仁和颜梓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仔细想了想，初次进城的时候，一直是莎格莉在赫斯瑞亚中引人注目，它被被我们三番两次杀死后还能存在依靠的是什么？或者说它寄生在哪一处？

我恍然大悟，正是这座城市，然而支撑城市的却是本体，也就是说，只要杀死本体，莎格莉就不会重生！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们继续马不停蹄地向中心的动静赶去。

约莫五分钟，在极高的速度下我们终于抵达了第一战线。

“勇者”的速度快如闪电，双剑疯狂挥舞，在每一处的力量集中，稍不留神，一旁的钢筋便断裂开来，然而对面前的敌人没有丝毫威胁，对方只是一味地躲闪，没有任何反击的念头。

“弓手”在一旁不断射出箭矢支援，“神官”的天使紧紧跟在“勇者”附近为其补充灵素，“盾手”则是举着两米高的铁盾跟着“勇者”，“法主”正在汇聚能量。

无一例外，所有攻击都对面前的敌人无效。

“该死，你只会跑吗！”勇者一击快如残影，却不偏不倚地砍在了地上粘成一块的肉上。

眼见攻击无效，“勇者”队伍向后撤了一点。

众人重新汇聚在了一起，但很明显，形势不容乐观，没有功夫叙旧，我们决定立刻出手。

“等等，别这么猴急嘛~”

当最后一缕尘埃如同迟到的帷幕般缓缓降下，废墟中央显露的景象令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那里站立着一位身形窈窕的女性，周身肌肤透着熔岩般温润的暗红色光泽，仿佛刚被烈火淬炼过的精致陶器。鸦羽般的长发如同活物般在地面蜿蜒流淌，发梢没入碎砖残瓦之间，泛着绸缎般的幽光。

她身上仅有的蔽体之物是几片仿佛由凝固血晶化成的碎片，堪堪遮住要害部位，边缘还闪烁着熔金色的细碎光芒。

最令人心惊的是她右小腿处——纤巧的足踝上方赫然缺失了大块皮肉，露出内部如同琥珀般剔透的肌理。而从这伤口深处延展出猩红的肉须，正与地上仍在搏动的肉瘤紧紧相连。

那些血管状的连接物随着她的呼吸明灭闪烁，将地面上恶心的肉瘤转化为某种诡异的生命供给系统。

当她微微转动头颅时，长发在地面摩擦发出沙沙声响，暗红色的眼眸里同时盛放着妖异的魅惑与非人的空洞。

连接处的肉须不时微微搏动，将某种莹亮的能量液从肉瘤输送进她的肢体，在皮肤下泛起流星般转瞬即逝的光痕。

“这...”我顿了顿，说道：“这是赫斯瑞亚的本体？”

“没错。”“勇者”回道。

“嘻嘻，今天居然有这么多面容姣好的乖孩子来，人家好开心呢。”对面的怪物兴奋不已，仿佛真是几个许久未见的熟人来见自己一样。

“你们好呀，我是莎布·尼古拉斯，赫斯瑞亚之城的母亲。”

这时，一团头发状的生物爬到了它的脚边，它俯下身子将其捡起。

“好孩子。”如此说着，它低下头，伸出舌头舔舐着眼前的东西，不堪入目。

“怪物，你知道你迄今为止做了什么吗！”“勇者”举起单剑指向莎布，怒不可遏地说道。

莎布伸出纤细的手指，渐渐放进鲜红的嘴唇，接着一把抽出，手上的唾液缓缓垂落，它眨巴着眼睛，脸上携带着红润，问道：“我关爱孩子们，孩子们也喜欢我呀？来吧，来妈妈这边，你也可以的。”

一阵妖艳的红色雾气快速卷了过来，令我们一时防不胜防，不小心将其吸入。

眼前晃过一阵白光，不过很快烟消云散了，显然这对我们没有什么作用。

莎布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它还是保持那副媚态，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谈笑风生。

“尝试正面进攻。”“勇者”小声说道。

话落，“勇者”、乔沚仁、“破万”、“盾手”、颜梓玉和我在一个呼吸的瞬间触地而起，向前冲去，其他人留在后方支援。

“勇者”首当其冲，举起双剑挥砍而去，莎布见状，只是微微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标记。

乔沚仁的长枪紧随“勇者”之后砸来，莎布伸手，紧紧捏住了长枪尖端，让想抽出长枪的乔沚仁纹丝不动，一转身，却看见一扇盾牌砸来，莎布松开手，长枪对上了盾牌。

就在这时，莎布终于出手，一腿踢出，乔沚仁彷佛遭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盾手”也遭到了牵连，两人一同被击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滚了数圈后才停止。

“邪魇！”

“知道了！”

勇者的双剑和颜梓玉的双刀直指莎布，迅速斩击，横扫而去，随即，颜梓玉捏住手中的灵素，莎布进入幻想之中，眼神迷离了一瞬，然而仅仅数秒直接破除了。

我在腿部汇聚灵素，于勇者身后腾空而起，手持庸刃，在即将触碰到莎布的那一刻，体内的郑黎忽然跳出，那把巨型镰刀向着莎布小腿的连接处砍去。

只听得物品断裂的声音，郑黎的攻击奏效了，而不出意外，莎布鞭腿一击正中“勇者”胸口，接着回头，一人一手，抓住我和郑黎，正想将我们控制住时，一道折射的水刃和一根裹挟着冰晶的弓箭袭来，准确无误地切下莎布的双手，它不得已放下了我们，这也给了我继续进攻的机会。

郑黎重新回到我的体内，我持刀，踩住莎布的脚，往它的心脏部位捅了下去。

“成功了？”我喘着粗气，问道。

“这种感觉...不，心里有人在寻欢，好棒。”

莎布面色故作娇羞地与我对视，两只手竟又重新长了出来，一把抓住我，单手捅进心脏位置。

天地在旋转，一切在变化，所有东西都变得虚幻。

我要死了？

“老邪，老邪！振作点！”

“咦，好孩子，你这里是空的呢。”莎布喜出望外地说道，“你的身体构造真奇妙，我好喜欢。”

画面骤然撕裂又重组。郑黎的灵体如同淬火的寒钢般从肉身中剥离，带起一道半透明的残影。她手中的镰刀划出凄冷的弧线，精准斩断那只贯穿我胸膛的畸形手臂。

但莎布·尼古拉斯的下一击已至。郑黎毫不犹豫地旋身挡在我身前，灵体绽放出赴死的辉光。与此同时所有同伴都在尝试扑向它。

然而——

超越认知的灵素风暴猛然爆发。莎布仅仅是一个抬手的动作，就释放出碾碎一切的威压。所有人如同被无形巨掌拍飞的落叶。

当烟尘被灵压强行按回地面时，我正仰面躺在放射性尘埃里。视野缓慢聚焦，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胸口——那里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窟窿。

边缘残留着被邪能腐蚀的焦痕。透过这个缺口能看见碎裂的肋骨，以及后面仍在微微颤动的肺叶。

剧痛如同迟来的潮水般涌遍全身，每一下心跳都变成从伤口喷涌鲜血的酷刑。我艰难地抬起手指探向胸腔，指尖触到的是仍在收缩的心包膜，和空荡荡的心室。

血液呛进气管的窒息感中，竟奇异地从伤口深处感知到莎布残留的灵素——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寒冷的虚无触感。

“完美，真是艺术。”

我已经无法分辨这句话是从谁的嘴中说出来的了，只知道我没有力气继续战斗了。

随着一阵强烈不适传来，我紧紧捂住心脏位置。

“完成。”

半晌，我靠在一座石块上，低下头，却发现空缺被完美缝补了。

“怎么回事？”

“桀桀桀，是我啊。”

“‘尸首’？你在哪里？”

“在你身体里...呃啊！”

“你到底是谁，不解释清楚我将在这里杀了你！”

“别打了，我真是‘尸首’！”

“怎么回事，解释清楚。”我开口问道。

“你遭遇重创，而我帮你把伤口填补了。”

“为什么你能...”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灵能能让我在没有契约的情况下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