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午夜的墨绿请柬(1/2)

我是在一个雨夜第一次听说“13路”的。

那天加班到凌晨,写字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像被谁悄悄吹灭的蜡烛。电梯里只剩我一个人,镜面映出我苍白的脸,还有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倦意。手机电量只剩7%,导航显示打不到车,地铁末班也早已停运。我站在公交站台,雨水顺着伞骨滑进衣领,冷得像一条蛇爬进脊背。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我肩膀。

是个老太太,穿灰布衫,拎着菜篮,眼神浑浊却直勾勾盯着我:“姑娘,别等13路。”

我没听清:“什么?”

她重复了一遍,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吞没:“午夜……别等13路。”

我还想问,她却转身走了,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转眼消失在雨幕里,连伞都没打。

我愣在原地。13路?这城市哪有13路公交?地图上查不到,公交公司官网也没有这条线路。可奇怪的是,从那天起,我开始频繁听见这个名字——茶水间里同事压低声音说某个实习生失踪前最后一句话是“我去坐13路”;深夜便利店店员摇头叹气,说前几天有个女孩穿着湿透的校服走进来买姜茶,嘴里一直念叨“槐树巷没人下车”;甚至我在梦里,都听见机械女声播报:“下一站,槐树巷,请乘客准备下车。”

我本不信这些,直到那一晚。

那天我又加到很晚,走出大楼时已近午夜。雨又下了起来,风卷着落叶在空荡的街道上打转。我站在站台,手冻得发麻,正犹豫要不要叫网约车,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公交车的引擎声。

一辆墨绿色的公交车缓缓驶来,车身老旧,漆面斑驳,像是从九十年代穿越而来。车头没有线路牌,只有一块模糊的电子屏,闪着幽绿的光:“13”。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它停在我面前,门“嗤”地一声打开,车内昏黄的灯光洒出来,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司机坐在驾驶座上,戴着一顶深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整张脸。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只看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上吗?”他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铁皮。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脚却像钉在地上。

就在这时,车内广播突然响起,是那种老式磁带录音的质感,断断续续:

“各位乘客请注意,下一站——槐树巷。请准备下车的乘客提前移步至后门。槐树巷,只接不送。”

我浑身一僵。

只接不送?

什么意思?

我猛地抬头看向司机,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头,正对着我。帽檐下,是一片漆黑,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洞。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脖子,太长了。长得出奇,像被人拉伸过的橡皮泥,缓缓地、一寸寸地朝我歪过来。

我拔腿就跑。

雨水砸在脸上,我顾不上伞,只拼命往前冲。身后,那辆墨绿公交没有启动,也没有追来,可我却听见广播声一路跟着我,越来越清晰,像是贴着耳朵在说:

“槐树巷到了,请下车。槐树巷到了,请下车……”

我不敢回头,一口气跑到家,反锁上门,瘫坐在地。手机亮起,是微信推送的一条本地新闻:

【女子深夜失踪,监控拍到其登上无牌墨绿公交】

配图模糊,但那辆车的颜色,和今晚的一模一样。

我颤抖着点开评论区,第一条热评写着:

“又是13路?三年前我表姐就这么没了。她说那天司机戴帽子,车窗全是雾,广播一直在念‘槐树巷’。后来我们在城西老槐树底下找到她的包,人……再也没回来。”

底下有人回复:

“槐树巷根本不是公交站。地图上搜不到,民政局档案里也没有这个地名。但每年农历七月半,总有人看见那辆13路停在废弃的铁路桥边,车门开着,里面坐着一群穿寿衣的人,齐刷刷望着窗外。”

我关掉手机,蜷缩在沙发角落。

可就在这时,阳台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我屏住呼吸,慢慢走过去。玻璃门外,站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脸色青白。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玻璃,嘴唇开合:

“姐姐,13路来了,你要不要一起走?槐树巷……其实没那么远。”

我猛地后退,撞翻茶几。再定睛看去,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流下,像泪痕。

第二天,我请了假,去市图书馆查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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