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血手印的真相(1/2)

我不能再逃了。

这一次,我主动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车门,像是一脚踏进命运早已写好的剧本。夜风裹着潮湿的腐味扑面而来,车灯昏黄,像一盏将熄未熄的魂灯,在浓雾中摇曳。我坐在司机身后,那个位置,上次我曾因恐惧而空着。可现在,我必须看清——看清这辆不该存在的公交车,究竟要把谁送往何方。

车厢里安静得异常,连呼吸都像是多余的声响。我低头,目光落在司机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像是被某种粗粝的绳索死死缠绕过,皮肉微微翻卷,边缘泛着青黑,仿佛不是新伤,而是陈年旧创被某种力量强行唤醒。他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粗大,指甲发灰,像久未见光的尸手。可他还在开车,车轮碾过湿漉漉的柏油路,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像是碾过骨头。

第三站到了。

站牌歪斜,锈蚀得几乎看不清字迹,只依稀辨出“归宁”二字。我喉咙发紧,却还是鼓起勇气,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吞没:“师傅,这车……到底去哪里?”

司机没有回头。他的侧脸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模糊,像是被水浸过的老照片,轮廓在阴影中扭曲。他只是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枯木:“送他们回家。”

“他们是谁?”我追问,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不该上车的人。”他答得极轻,却像一记重锤砸进我耳膜。

那一瞬,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我不敢动,也不敢回头,可余光却不受控制地扫向后排。那个穿校服的女孩不见了——她刚才明明就坐在我斜后方,低头玩着手机,耳机线垂在胸前,像一条垂死的蛇。而现在,她的位置空着,只留下一片湿漉漉的水渍,像是刚有人坐过,却已蒸发成雾。

黑衣男人还在。他依旧低着头,手机屏幕亮着,幽蓝的光映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我屏住呼吸,悄悄靠近了些——那屏幕上,竟是一张黑白遗照。照片里的人,赫然就是他自己,双眼紧闭,嘴角却诡异地向上扬着,像是在笑。而照片右下角,印着一行小字:“2023年10月17日,卒。”

我猛地后退,心脏几乎要撞出胸腔。

再看老太太,她仍坐在角落,红布包搁在膝上,可那包角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口子,像是被什么从内部撕扯过。我死死盯着那裂缝——半截手指从里面露了出来,干枯、发黑,指甲乌紫,关节扭曲,分明不是活人的手。可她本人却毫无察觉,依旧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数着什么。

“一、二、三……七个……还差一个……”

她的声音极轻,却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神经。我忽然明白她在数什么——车窗上的血手印。

我转头看向玻璃。

那些手印,原本只是模糊的红痕,可现在,它们变得清晰、密集,像是一群亡魂在无声地拍打车窗,求着进来,或求着出去。每一只血手印下方,都刻着一个名字,字迹歪斜,像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我颤抖着走近,一个个看过去——“陈明远”、“苏婉清”、“李志国”……每一个名字,都带着深深的怨气,仿佛刻下它们的人,是在极度痛苦中完成的仪式。

然后,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林晚”。

三个字,刻在右后方车窗上,血手印的正下方。那只手印比其他的更大,五指张开,掌纹清晰,像是我自己的手。可边缘已经开始渗出血来,鲜红、温热,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像眼泪,又像某种警告。

我伸手触碰,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

就在那一瞬,车内骤然响起一阵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呢喃,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却又仿佛从我脑内响起:“你终于来了……你终于上车了……”

我猛地回头。

所有乘客都转了过来。

女孩站在过道中央,校服湿透,头发贴在脸上,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却缓缓咧开,露出一个不属于人类的笑容。黑衣男人抬起头,遗照从手机屏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他的双眼全是血丝,直勾勾地盯着我。老太太缓缓站起,红布包彻底裂开,里面掉出一截截发黑的手指,散落一地,像某种祭品。

而司机,终于缓缓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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