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曜阳大决战(下)(2/2)

第二股热流翻涌,这回不是乱,是稳稳落座。经脉像铺了一层温热的纱,呼吸一长,胸腔扩张轻松了半寸。系统在心里落了句:胎藏·五层;同时冷冷附注:72小时内禁止过载,体能消耗+20%。

火还在长。吊灯的铁圈被烤得发红,天花石膏板边缘向下卷。顾星阑抬手,抖开桌布,先盖灭近处散开的两处火口,脚跟把布边踩紧,另一只手抽出灭火器扣压,白沫把热浪压低,确认没新的火再起。窗外江风灌进来,热烟被扯薄,夜色像水一样往里爬。

他低头,扫过两具躯体,动作很快,把高见义手腕的碟式指环拔下装袋,又从黑川真外套内侧抖出一个薄片数据卡,塞到胸前暗袋——这一步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随后把两人的手机掀开,摄像头对着地毯拍了三张,留证。

耳机里陈易的声音正好接上来:“哥,上面稳了吗?”

“稳了。”他语气平常,“两位胎藏,解决。主控按流程,证据交市政。”

“收到!”陈易长出了口气,“消防接口马上接到你那层。”

“可以。”他往门口走,肩上已经没有刚才那股死劲,脚步落地轻,像踩在鼓面上,不发声。

出门前,他回头看一眼。高见义的脑后血已沿金属框滴出一道很直的线,黑川真的手还搭着书柜沿,指尖因为肌肉松弛而微微张开。顾星阑把落地窗推大,风一下灌进来,火舌被压得趴在梁上,像被按住的蛇。

他下到侧梯,经过一个转角时踩到一块掉落的玻璃碎片,鞋底“咔”地轻响。他停半秒,把玻璃往墙边拨了拨,免得救援的人踩上去。再往下,一层层烟雾像薄纱往后撤,喷淋“嘀嗒嘀嗒”,把气味冲得淡一点。

大厅里,喷淋把烟压成淡灰,地面湿得发亮。顾星阑从侧梯出来,脚步很轻,像刚从一口深井里上来。

林安雨抬头看他,不问过程,只把随身布卷摊在灭火器旁的台阶上:“坐这儿。手给我。”

顾星阑坐下,把手背递过去,指骨还带着刚才收力后的微颤。

“能走?”一旁的林青崖问。

“能。”顾星阑简单。

“别逞强。”林安雨语气淡,“先定气,再走瘀。”

她没碰应急箱那套,直接展开布卷:旧色银针、小瓷胆、棕色药膏、一支细口铜壶,一样一样排得很顺。她三指搭脉,寸关尺落点极稳,和顾星阑的呼吸同频两息,抬眼:“气口稳,火走得快。配合。”

【系统:检测到外力调气。建议:龙渊息法小周天减速30%,心率下调至每分72—78。】

“收到。”顾星阑在心里回。

她先用“林氏·青岚手”,拇指根贴虎口,从“合谷”顺到“阳池”,压带提,像把皮下那点乱成结的劲儿一颗颗揉开。接着沿“肩井—臑俞—曲池”一路拂按,力度短、准、稳,把浮起来的火气压回经里。

“疼就说。”她提醒。

“能忍。”顾星阑低声。

“不是让你逞强,是怕你误导我。”话很平,手下不停。

瓷胆里倒出一点淡黄药油,她在他胸口“膻中”旁两点抹开,指并拢,用“回潮息”的节律按压:三轻一重,一停一沉。第三轮落完,顾星阑胸口那口余闷像从井壁被剥下来,呼吸顺了半寸。

“行针。”她轻声。

银针出鞘,针体细得像一根发丝。她先取“内关”稳心,“列缺”理呼吸,再取“气海俞”托气、“膈俞”散瘀,最后用一针“天突”,极浅,只把门缝撑开,让气出入自如。

“林家规矩,三寸不过骨。”林青崖站在侧边,淡淡一句。

“知道。”林安雨腕稳如尺,“今天只走浅线,深的回去再调。”

针入那刻,顾星阑感觉针下有细微“颤意”,像一根冷线探进热水。林安雨手腕轻抖、微旋、顿一下,针身随他胸廓起伏,有节律地轻轻浮沉。

【系统:针感判读:心肺负荷-12%,横膈紧张度-18%。建议维持当前呼吸频率。】

“跟我。”她左手按在“中府”,指腹极暖,“吸——停——吐。再来。”

两轮呼吸后,她把铜壶里的热水沿小药罐边缘慢慢淋下,蒸汽带着草药苦香往上扑。棕色药膏薄薄一层,先敷在他肋下的青紫处,再用窄帆布条“纟巾”形缠住,服贴不勒。

“温阳散瘀膏——姜黄、苏木、没药、川牛膝,各半,再一味林家私方。”她报方不多说细,动作干净。又从另一个瓷胆里点两滴松节酒,在他肩窝处轻擦,“醒络,不顶心。”

“多久拆?”顾星阑问。

“今晚不拆。”她把最后一针提插小幅三次,退针即按穴止血,“回去热敷一轮,睡前我再给你走一次线。”

“行。”

陈易拖着灭火器赶过来,气还喘着:“哥,日志齐了,视频没丢帧,周边监控我也在拉。你看要不要——”

“按流程交市政,不要留手。”顾星阑道,“把时间线也给我做一份,标清楚出入点和火警触发点。”

“懂了。”陈易挑眉,转身跑。

林青崖摘了下口罩,看顾星阑:“胎藏五了?”

顾星阑点头:“稳住了。”

【系统:状态评估——宿主:胎藏·五层(稳定)。体力:72%。调气后预计十分钟内恢复至77%。72小时内禁止过载。】

“你听到了。”林安雨把银针收入匣,“今晚不许练强度,能走就先回车上坐会儿。”

“听医嘱。”顾星阑站起,活动手腕,骨节轻轻一响,像齿轮回位。

大厅另一头,有人端着手机想靠近拍照。林青崖只往前一步,挡住:“施工区,往后退。”那人被他看了一眼,缩回去。

江风从破窗灌进来,把帆布吹得猎猎作响。楼上火星被压住,夜色像水沿走廊退下去。该收的账,今晚收了。剩下的,等城安静一会儿,再去天龙把话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