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曜阳黑潮·破局前夜(下)(2/2)
那一挡,掌骨直接被割开一条口子,血往下滴。
系统在他脑海里弹红字。
【经脉承压上升。】
【右臂小臂肌肉轻度撕裂,握力下降。】
【当前负荷继续上升将导致动作延迟。】
【建议:后撤。】
“封锁痛觉。”顾星阑在心里下令。
【执行。】
一瞬间,手臂那种“烧”的感觉像被一层冷水压住,神经反射线被系统短接,疼痛信号被强行削掉八成。
他趁这瞬间空档,整个人往前撞,拳头抡出去,和陆勋直接换位。
砰!
拳头实实在在地打在陆勋的胸口。
陆勋闷哼一声,后退七步,后背撞到控制层内侧的玻璃护栏。玻璃当场裂成蜘蛛网状。
他抬手捂住胸口,吐出一口带血的气,眼神还是带笑:“顾总你挺猛啊。七段没站稳就敢跟我正面换拳,这胆子,很你。”
“少废话。”顾星阑声音沉,“你们今晚的目标是杀我,还是拿账?”
陆勋耸肩:“都要。”
“行。”
顾星阑抬起右掌,五指往内一扣,像把空气往掌心里拧了一下,然后猛地往前推。
轰的一声。
这一下没有花招,就是把他全身剩下的力、息、呼吸节奏全部往一个点挤,然后推出去。
陆勋整个人再一次被轰回控制台,后背重重砸上去,设备当场炸出火花,警报灯一片乱闪。
他这次是真的站不稳了,扶着台面半跪,脸色白了一瞬。
“还活着吗。”顾星阑问。
“还行。”陆勋喘,“你别担心,我死不了。”
“那就好。”
这时候,后排那群人还想再冲一波。但他们刚抬步,林安雨已经拦在他们和顾星阑之间。
她的动作没有陆家、赵家那种训练有素的爆发力,也没有顾星阑那种“硬压线”的杀伤,她的动作很细,手指灵活,银针在指间一转一送,像在飞,却没有带任何夸张轨迹。
她扎的地方也不是心口、喉咙这种能死人、会引血案的位置,她扎的是手腕、肘弯、锁骨下方、膝弯内侧,那些一旦被封住,就算还清醒,基本也动不了了。
短短两分钟,地上已经躺了一片,能动的只剩下极少数。
现场终于安静下来。
烟雾、烧焦塑胶味、血腥味混在一起,像一口闷住的铁箱。空调风口还在嘶嘶往外吹冷风,可空气一点也不清爽。
陆勋靠在控制台边,脸色发白,呼吸很沉,但还能笑:“顾总,这一回合,我们算是打平吧。”
顾星阑走过去,单手抓住他衣领,把他拎起来半寸:“你可以回去说,是赵衡出手太急,自己坏了规矩,逼你陆家不得不跟。我不介意。舆论爱这一套。”
陆勋盯着他,笑得有点无奈:“你是真知道怎么往我们家内斗里塞手啊。”
“回去告诉赵衡。”顾星阑低声,“他欠的账,我会一点点收。”
陆勋没吭声,只是抬手,示意自己的人别再动了。
战斗真正意义上就此结束。
——
半小时后。
天色开始发白,港务外的天边浮出一点冷灰的亮。第一班早班的货车远远停着,不敢靠近,有司机探出头,拿手机在拍。
陈易带着后备人手冲到控制层门口,看到满地的痕迹,整个人直接卡住了半秒:“我靠……顾哥你是拆楼了还是守楼了?”
顾星阑坐在一张反倒的办公椅上,手臂被林安雨按着处理伤口,侧腰那道伤口已经缠上了她带来的特制纱布,纱布里隐隐透着一点草药和金属味的混合气味。
他抬眼看了陈易一眼:“来的挺慢。”
陈易:“你下楼二十分钟之后我才拿到电梯权限,慢你妈——”
“闭嘴。”林安雨没抬头,声音冷静,“别让他现在笑,腰会崩线。”
陈易:“……”
他抬手,认命地比了个拉链动作,把嘴“拉上”。
“汇报。”顾星阑说。
“视频我已经放出去了。”陈易压低声音,“全网现在都在传。赵家的人带枪进港务,陆家的人带刀进港务,这事儿你不用买热搜,自己就上榜了。”
“议会有人开始跳脚,说这是造谣,港务安保和赵家特勤只是协助例行安检。”陈易嗤了一声,“但问题是,我们有他们的人在控制层打火、电网回流、甚至有人拔刀了的画面。这玩意儿再说安检,那就是侮辱观众智商。”
“陆家那边呢?”顾星阑问。
“陆勋提前半小时就发了个声明,说他们陆家是被赵家‘临时拉下水’,说赵家开的是‘封口协议’,要独吞港务账权,逼陆家配合。这话现在在圈里已经炸开了。赵衡要疯。”
林安雨轻轻抬头:“也就是说,你真的要把赵家和陆家直接推到明面上撕?”
“他们本来就互相防着。”顾星阑语气很平,“我只是把那层窗户纸捅了个洞。”
陈易看着他,忍不住啧了一声:“顾哥,你知道你现在很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晚上把别人家煤气打开,第二天早上打电话提醒:‘兄弟你家好像有味儿啊’的邻居。”
林安雨听到这句,终于忍不住笑了下,手上动作却没停:“别乱动。”
顾星阑没接陈易的梗,只抬眼看着窗外逐渐亮起来的港。
“接下来这两天,”他说,“我们按‘三层侵蚀’走。”
陈易马上收起吊儿郎当,脸色一正:“说。”
“一层,港务账流。”顾星阑道,“我们把南岸三条货线先全部记在曜核名下,走我们这边的结算系统。让陆家和赵家都拿不到干净账。谁想吞,就得先跟我们对账。”
“我们相当于变成‘港务账的唯一解释权’。”陈易点头。
“对。”顾星阑继续,“二层,医药线。林家那边这几个月从陆家嘴里分走的康复资源、特批药线、临床批文,全部往外放消息,就说准备开放合作,让其他小机构也能分。陆家会觉得你们林家要翻桌。”
林安雨很平静地点头:“没问题。”
“三层,舆论。”顾星阑道,“我们放风,说沈家在后面看戏,准备接手议会这块的调停人。赵家会觉得沈家要下手他,陆家会觉得沈家要吃港务后的干净盘。这两个家再这么互咬一天,整个议会就会开听证会查他们。”
陈易挑眉:“你是故意想让议会查他们?”
“我很希望他们查。”顾星阑说。
“什么意思?”林安雨问。
“查得越深,他们越乱。”他淡淡道,“查就要翻账,翻账就要拿证据,拿证据就要拿实名。赵家背后是谁,陆家背后是谁,全都会被摆到台面上。老一辈最怕这个。”
他抬起眼,眼神很冷,却稳得让人心里发安。
“我不怕吵。”他说,“我怕的是没人看见。”
控制层一瞬间静了。
清晨五点四十,港务外的天空彻底翻成浅灰。第一班港务工人开始陆续进场,远处传来引擎启动声,钢缆的哗啦声、海风的呼声,城市的日常又一点点开始运作。
顾星阑把沾血的手擦了擦,站起身。
“回去。”他说。
——
早上六点半,北郊,顾氏别墅。
别墅位置不显眼,外面看起来像普通半独栋,门口连保安岗都不夸张。院子里有一条短短的石路,路边种了一排矮松,风一吹松针轻轻晃。
屋里桌上已经摆了热水和药茶。
林安雨坐在窗边给他换新的贴敷。她手法很稳,像做的不是清创包扎,而是某种调节。
那贴敷不像普通绷带,颜色略发淡青,边缘隐约有阵线一样的纹路。她把它扣上去的时候,顾星阑明显能感觉到侧腰那股“火”一下压下去,疼感被镇住,血也慢慢止住。
“这不是普通止血纱。”他说。
“林家的。”她淡淡道,“别问配方。”
“行。”他没多问。
“你脖子那条我等会儿再处理。”她补了一句,“现在先别大幅度转头。”
陈易靠在门框上,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手机刷热搜,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星阑,你火了。”
顾星阑:“嗯。”
“不,你是真火了。”陈易压低声音,兴奋里带着点紧张,“我们那段控制层监控流出去以后,整座曜阳都在吵,说你一个外姓敢跟赵家陆家正面硬刚,说你是‘要把曜阳洗牌的疯子’,也有人说你是‘被杀之后还能站起来的怪物’。还有人说你背后是沈家,有人说你背后是境外资本,甚至有人说你是议会特派的‘清道夫’。”
“让他们继续猜。”顾星阑说。
“议会那边也急了,”陈易继续道,“赵衡直接拍桌子,说你是‘不稳定因素’,要求把你列入重点管控,把你名下两家子公司冻结调查。结果陆勋那边先发声明,倒打一耙,说赵家想单吃港务账权。现在他们两个在议会办公层已经吵成一锅粥了。”
“很好。”顾星阑语气平静。
林安雨抬头:“你真的觉得这样会安全?”
“不会。”他说得很直,“之后会更乱。”
她眼神一沉:“那你还——”
“但这是我们能撑住的唯一方式。”
他抬眼看着她,声音压低了几分:“安雨,听我说。只要陆、赵两家还是一条线,我们随时会被按死。让他们互咬,不是为了看戏,是为了让他们腾不开手来补刀我们。懂吗?”
林安雨沉默几秒,轻轻点头。
“而且,”他继续道,“现在的舆论看着是我在拉仇恨,实际上是在逼议会‘必须表态’。一旦议会进来,我们就是‘民间企业与旧势力的冲突’。听上去是不是很官方?但这四个字能救命。”
“你在逼他们选立场。”陈易反应过来,“他们如果说你是非法武装,那他们就得解释为什么他们的特勤和陆家的安保在半夜持枪持刀闯民营港务。如果他们说你是被迫自卫,那你就成了某种定义上的受害者。两边都不好说,但他们总得说一句。这句话一出来,你就能活着走进下一个会。”
“对。”顾星阑点头。
客厅里安静了一瞬。
外面风吹过院子,松针轻轻抖了一下。
系统的声音在这时候再次跳出来,像一条提示框,冷静、客观,却带着一种“下一阶段开始了”的意味。
【系统提示】
【“曜阳黑潮”阶段性触发:】
【曜核计划 · 阶段三 启动】
【模块:舆论 \/ 账控 \/ 线权】
【宿主境界:练劲七段初稳】
【对立目标:赵家、陆家】
【风险指数:持续上升】
【奖励预告:生存系增幅 \/ 资源整合优先级+1】
提示框沉下去。
顾星阑抬手,指腹轻轻敲了敲桌上的小型芯片终端。那块终端此刻正投影出半个城市的脉络:港务的账流,康复药线的批文通道,仓线的走向,甚至包括几处关键媒体号的投放口。
这些线在图上交错,不是杂乱,而是像一张正在收紧的网。
“接下来两天,”他慢慢开口,“我们要让这座城重新理解什么叫‘权力’。”
“什么意思?”陈易问。
“以前他们以为权力等于姓氏。”顾星阑淡淡道,“今天开始,权力要变成‘谁握着账,谁懂流向,谁敢在台面说话’。”
他抬眼,眼神极安静,却有一种压不住的锋。
“曜阳的夜,太久没有人敢动了。”他说,“总得有人先把灯打开。”
林安雨看着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像终于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吗?”她忽然道。
“像什么。”
“像深夜做大手术的主刀医生。”
她垂下眼,语气温和却一点也不软:“手术一定要做,肿瘤必须拿掉。只是……病人会很疼。”
顾星阑笑了下。
那笑不是轻松,而是那种“我知道后面还有多少烂仗,但我已经决定了”的笑。
“疼是他们的。”他说,“不会是我们的。”
院子外的天色已经彻底亮了。
曜阳的早晨开始苏醒,车声一点点从远处压过来,新的消息、新的火线、新的对撞,还在路上。
顾星阑抬起手,像是下了某种最终决定。
“开始。”他说。
“是。”陈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