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三年期满(1/2)
诸天阁经营两年了,自打司马无情与赵燕翎那段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故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成了茶余饭后的必谈之事后,这处看似寻常阁楼却内藏乾坤的奇异所在,便成了江湖人心中趋之若鹜的宝地。
既能换到别处踏破铁鞋也难寻的稀罕物,又能探听各路真真假假、扑朔迷离的消息,往来之人络绎不绝,比往日繁盛了数倍。
刚过辰时,晨曦还带着几分料峭的凉意,丝丝缕缕缠绕在檐角,诸天阁外那条被往来脚步踩得油光锃亮的青石板路,就已踏满了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清脆的是轻装侠客的步履,厚重的似身负重物的商贾,急促的定是有急事的赶路人,种种声响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鲜活而充满生机的晨曲。
明楼一身月白长衫,料子是上等的云锦,在微曦中泛着柔和的光泽,衣袂在晨风中轻轻拂动,宛如月下白鹤振翅。
他静立在二楼回廊,身姿挺拔如苍松,历经风霜而愈发沉稳,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雕花精致的木栏,那木栏上雕刻的缠枝莲纹栩栩如生。
他目光平和地扫过楼下陆续涌入的人群,看着那些或行色匆匆、或悠然闲逛的身影,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几分欣慰与了然。
心中暗道:这诸天阁,倒真成了各方势力、三教九流汇聚的小天地,司马无情与赵燕翎的故事,竟成了如此契机,倒也有趣。
三楼的交易区域,两个背着长剑的汉子正压低了声音交谈,眉宇间满是警惕。
其中一人先是快速地瞥了眼四周,确认无人留意,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泛着冷冽光泽的玄铁,那玄铁入手沉甸甸的,寒气逼人。
他对面的汉子眼睛倏地一亮,忙从行囊里摸出个巴掌大的琉璃镜,递过去道:“你瞧瞧这个?保准合你心意。”
那持玄铁的汉子接过琉璃镜,半信半疑地对着不远处墙上挂着的剑谱一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是何物?竟有如此神通!连剑谱上最细微的刻痕都看得一清二楚,连纹路走向都分毫不差!”
另一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带着几分炫耀道:“这可是明宇小哥从那什么‘科技位面’弄来的高清放大镜,看剑法图谱再合适不过,练剑时再也不用担心看错招式了。”
两人满意地交换物件,又匆匆低语几句,生怕被旁人听去,便迅速融入了人群之中。
“听说了吗?黑风寨上个月被一锅端了!”
四楼的茶室,一个络腮胡大汉呷了口浓茶,声音却故意扬高了些。
他对面的灰衣人闻言,眼睛倏地一亮,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显然对此事极感兴趣,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木盒推过去。
压着嗓子道:“这里面是西域来的迷魂香,药效霸道得很,沾着就倒,江湖上都难得一见。我用这个,换你这消息的来龙去脉,可得说得详细些,不能有半点隐瞒。”
络腮胡大汉掂了掂木盒,入手轻飘飘的,却知道里面东西的分量,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神秘。
“据说领头的是个穿红衣的女子,那身手利落得很,快得只看到一道红影,用的暗器比暴雨梨花针还厉害几分,黑风寨那几十号人,没一个能挡得住,三下五除二就被解决了,真是痛快!”
汪曼春在五楼药房门口支了张干净的木桌,桌上整齐地摆着些用异世药材炮制的金疮药,药香清幽淡雅,不似寻常药材那般刺鼻,远远就能闻到,让人闻之精神一振。
她一身素色衣裙,衬得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几分沉静,正低头专注地整理着药盒,动作轻柔而细致。
一个瘸腿的老镖师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地走过来,脸上刻满了风霜,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岁月的故事。
他在桌前站定,喘了好一会儿气,才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个锈迹斑斑的令牌,令牌上“穿云镖”三个字虽已模糊不清,却仍透着一股当年的锐气与荣光。
“汪老板娘,”老镖师声音沙哑,“这是三十年前‘穿云镖’的信物,当年我们穿云镖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如今却……我想用它换你两盒止血散。上月走镖遇着山匪,弟兄们伤得不轻,急着用,实在是没办法了。”
汪曼春接过令牌,指尖轻轻抚过那些斑驳的锈迹,仿佛能透过这锈迹看到当年镖师们浴血奋战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敬意,她抬头看向老镖师,眼神温和,递给他四盒药。
温声道:“多拿两盒吧,看这令牌,当年您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护一方平安,这点药不算什么,您别客气。”
老镖师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眼眶有些发热,紧紧攥着药盒,连声道谢后,才一步一回头地慢慢离去。
小明抱着个厚厚的牛皮本子,在人群里灵活地穿梭,那本子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各路消息,字迹工整娟秀,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
有个书生模样的人拦住他,拱手作揖道:“小友请留步,在下有事相求。”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手抄的兵书,书页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听闻你这里有江南水师的布防图拓本?我想用这个换,绝不亏待你。”
小明翻开本子,快速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一行字笑起来,眉眼弯弯,像两轮新月:“先生要的是三个月前的旧图吧?上面标着的暗礁位置已经变了,用那个可会出大事的。新的刚到,不过得加你那枚从漠北带来的火折子——那玩意儿防风,在野外最好用得很。”
书生闻言,哈哈一笑,眼中满是赞赏:“你这小家伙,年纪不大,倒会讨价还价,精明得很。罢了,换了!”
明悦和明萱在一楼展示区域的花架旁细心整理着花草,这些是从灵植位面换来的“安神草”,叶片翠绿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闻着就让人心神安宁。
明悦正轻轻拂去叶片上的尘土,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草儿的梦,明萱则在修剪多余的枝丫,每一刀都恰到好处,两人配合默契。
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走过来,她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轻声道:“请问,这里有安神草吗?听人说这草能让人睡个好觉。”
明萱抬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有的,姑娘要几株?”
女子放下怀中的琵琶,琴身古朴,显然是把好琴,她从锦袋里摸出半块玉佩,玉佩温润,隐隐透着暖意,看得出是贴身佩戴多年的物件。
“我用这枚暖玉换两株。前些日子睡觉时总做噩梦,睡不安稳,白天一点精神都没有,听人说这草能安神,就想来试试。”
明萱接过玉佩看了看,又从旁边拿起一小包花籽塞给她,柔声说:“这是‘忘忧花’的种子,你回去种下,悉心照料,等开花时,闻着那花香,心里能亮堂些,或许就不做噩梦了。”
女子惊喜地接过,眼中的倦意消散了不少,连声道谢,抱着琵琶轻快地走了,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几分。
明宇守在诸天阁地下仓库的传送阵区域,他穿着一身利落的短打,正低头专注地检查着传送阵的符文,眉头微蹙。
旁边堆着些刚从修仙位面收集的灵石,晶石剔透,隐隐有灵光流转,在地下仓库(无限)空间也格外显眼。
一个背着罗盘的道人走过来,他须发微白,却精神矍铄,眼神清亮得很。
道人从行囊里摸出块刻着星图的龟甲,龟甲纹路清晰,透着岁月的沧桑,递过去道:“小友,我用这个换三块下品灵石。我那罗盘缺了灵气,得靠灵石催动才能测方位,不然就成了块废铁了。”
明宇接过龟甲掂了掂,又从旁边拿起一块莹润的玉石递过去,笑道:“这块是‘聚灵玉’,你回去磨成粉混在墨里,画符时灵验些,也算是我给您添点东西。算我加的,不用多换。”
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想到这年轻人如此慷慨,随即抚须笑道:“小友倒是慷慨,多谢了,这份情我记下了。”
日头渐渐升高,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诸天阁,阁里的人来来往往,愈发热闹,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交换的物件五花八门,从江湖秘闻、孤本手稿到神兵利器、奇花异草,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
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的清香、金属的冷冽、花草的芬芳,还有人与人之间那份无需多言的心照不宣的默契,构成了一种奇特而和谐的氛围。
明楼望着这景象,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心中感慨万千:诸天阁就像一个无形的网,将这些萍水相逢的人连在一起,用各自的故事,酿出一坛名为“江湖”的酒,醇厚而绵长,值得人细细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
其实,诸天阁的门槛,从不止为江湖人而设,寻常百姓也能在此寻到所需。
镇东头的张婶提着半篮新摘的青菜站在诸天阁,篮子里的青菜还带着晶莹的露水,绿油油的透着勃勃生机,看着就让人欢喜。
她犹豫再三,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咬了咬牙迈了进去——她那小孙子前日贪凉染了风寒,咳嗽得整夜睡不着,小脸都咳得通红,急得她团团转,到处求医问药都不见好。
听闻诸天阁有种“润喉糖”,是明宇从西洋位面采购的,专治小儿咳嗽,效果好得很,她才想着来碰碰运气。
“张婶来啦?”明悦正在擦拭收银柜台,见她进来,立刻放下抹布迎上去,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张婶把菜篮往柜台上一放,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声音带着几分局促:“小悦姑娘,这菜是刚从地里薅的,水灵着呢,我想换两盒你说的那润喉糖,给我那小孙子试试,看能不能好点。”
明悦笑着接过菜篮,掀开盖子闻了闻,赞道:“一看就新鲜得很,肯定好吃。”
说着,从货架上取了四盒糖递过去,语气带着关切:“三盒给孩子吃,按说明吃,很快就好。另一盒您含着润润喉,看您这嗓子,怕是大清早就在菜市场喊菜价喊哑了,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
张婶眼睛一亮,接过糖盒紧紧抱在怀里,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连连道谢:“哎哟,你这孩子,真是贴心!多谢多谢!”
说着,脚步轻快地往家赶,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诸天阁,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跳动的音符。
四楼茶室的木桌旁围了几个老人,他们正慢悠悠地喝着茶,聊着家常,日子过得惬意而舒适。
明萱端着一碟新烤的“杂粮饼”走过来,这饼是用异世的黑麦和本地的南瓜做的,颜色金黄诱人,散发着阵阵香气,软糯好消化,最适合老人吃。
“李伯,王爷爷,尝尝刚烤好的饼,热乎着呢。”明萱把饼子分到老人们手里,笑着说,声音甜糯动听。
“李伯,您上次说膝盖疼,阴雨天更厉害,”明萱递过饼子,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巧的护膝,护膝摸着柔软暖和,材质看着就不一般。
“这是用温泉位面的蚕丝做的,戴着暖和,还透气,对膝盖好,您试试?”
李伯颤巍巍接过护膝,又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来,一层层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他攒了半年的野蜂蜜,蜜色浓稠,香气醇厚。
“这是山上采的,甜着呢,没掺一点水。泡水喝,败火,对身子好。”
明萱笑着收下,又给李伯的茶杯里添满了热水,动作轻柔而体贴。
明宇蹲在门口,正教几个半大的孩子摆弄“光影机”——那是个巴掌大的小玩意儿,是他从玩具位面淘来的,能投射出各种花鸟鱼虫的影子,在墙上活灵活现,引得孩子们阵阵惊呼。
“看好了,转这个小齿轮,轻轻转,就能变出蝴蝶来,像真的在飞一样。”
他手把手地教着,眼神耐心又温柔,仿佛自己也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
孩子们睁大眼睛看着墙上飞舞的“蝴蝶”,小脸上满是惊奇,发出阵阵欢呼:“哇!真的有蝴蝶!好漂亮啊!明宇哥哥,再变一个,再变一个!”
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看得入了迷,小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转身跑回家,很快抱着一捧晒干的草药跑回来,小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明宇哥哥,这是我跟着爷爷采的蒲公英,晒得干干的,能换你那个会跑的小木头人吗?我想让它陪我玩,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明宇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像小鹿一样清澈,笑着点头:“当然可以,这蒲公英用处大着呢,换那个小木头人绰绰有余。”
说着,把一个上了发条就能迈着小步子走路的木偶塞到她手里。
小姑娘开心地接过,抱着木偶和草药,蹦蹦跳跳地去跟伙伴们炫耀了,清脆的笑声洒满了整条街道。
汪曼春偶尔在诸天阁外安全区域开设义诊摊位,免费给镇上的人号脉,她医术精湛,又耐心细致,说话温和,镇上的人都很信任她,有个头疼脑热的都爱来找她看看。
有回王铁匠的婆娘难产,疼得在床上直打滚,一声声惨叫听得人心惊肉跳,家里人急得团团转,稳婆也束手无策,满头大汗。
还是邻居提醒,说汪老板娘或许有办法,懂得些奇特的医术。
王铁匠急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求汪曼春。
汪曼春二话不说,立刻从五楼医疗馆取来催产的药剂,又仔细教了稳婆几个异世的助产法子,守在门外指挥着,心也跟着悬着,直到里面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她才松了口气,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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