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风云起（2/2）
事已至此，再想躲藏已是痴人说梦。就在瞠目一击得手，脸上露出残忍而快意的狰狞笑容，欲要乘胜追击，冲入殿内彻底了结杨逍性命之时，一道身影猛地从那破碎的木箱废墟、漫天烟尘与如雨落下的珠宝中，冲天而起！
身影灵动如燕，矫健似龙，在半空中一个无比优雅而流畅的转折，衣袂飘飞，不染尘埃，轻飘飘地落在不远处一堆码放整齐、银光闪闪的巨大银锭之上，负手而立，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撞击与他毫无关系，正是被迫现身的楚阳！
他的突然出现，毫无征兆，身上那收敛后依然能感受到的、灵丹境界后期巅峰的圆融修为波动，更是让杀气腾腾、正欲前冲的瞠目瞳孔骤然收缩，前冲之势硬生生止住，惊疑不定地死死盯住了这个不速之客。楚阳身上那种非人、非妖、非魔的纯净气息，让他感到一丝本能的忌惮。
“你是什么人？！藏头露尾，莫非是这杨逍贼子的同党救兵？！”瞠目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被干扰了好事的愤怒与警惕。
楚阳闻言，脸上迅速挤出一丝人畜无害、带着几分讨好与识趣的笑容，对着瞠目以及其身后的震雷、沙火拱了拱手，语气显得十分诚恳甚至带着点卑微：“误会，天大的误会！在下真的只是途经此地，见这大殿辉煌，便进来暂歇片刻，绝无冒犯诸位之意。不想竟撞见几位了结恩怨，实在罪过。你们继续，就当没看见我，我这就立刻离开，绝不耽误诸位办正事！”
说罢，他作势便要转身，向着大殿门口溜去，步伐轻快，显得十分“懂事”和“知趣”，希望能以此麻痹对方，换取离开的机会。
然而，世间之事，往往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命运的齿轮，在此刻无情地咬合。
就在楚阳身形刚动，尚未走出几步之时，紧随瞠目之后冲入大殿、目光正警惕扫视环境的弓长锋，视线恰好越过弥漫的尘埃，落在了楚阳那清晰无误的侧脸与身影之上。只是一眼，弓长锋如同被九天之上最狂暴的雷霆狠狠劈中，整个人猛地剧烈一震，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冲上了头顶，几乎是出于求生本能和极度的震惊，他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与难以置信而变得尖锐刺耳，划破了大殿的喧嚣：
“万……万年人形灵药！是……是你？！你竟然在此地出现了！难怪！难怪尊主不惜代价，命我等前来此地探查！原来……原来你藏在这里！！”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猛然泼入一瓢冰水，又像是在压抑的火山口投下了一颗炸雷，整个珍宝殿的气氛瞬间炸裂，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临界点！
原本注意力还在生死不知的杨逍身上的瞠目、震雷、沙火三名妖王，闻听“万年人形灵药”这六个足以让任何修行者疯狂的字符，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比看到满殿珍宝、比复仇成功还要炽烈千百倍的、几乎化为实质的贪婪光芒！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对于进化、对于力量、对于长生的最原始渴望！三道强横无匹、充满了野性与掠夺欲望的妖识，如同三把来自洪荒的冰冷枷锁，瞬间穿透空间，死死地、牢牢地锁定了刚刚转身欲走的楚阳！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连皮带骨地吞噬下去！
弓长锋在喊出那句话后，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他看了一眼被埋在废墟中气息奄奄的杨逍，又看了看眼神如同盯着绝世猎物般盯着楚阳的三名妖王，心中叫苦不迭，悔恨交加。此刻他势单力薄，唯一的生机就是立刻救治杨逍，两人联手，或许还能在这三头被贪婪冲昏头脑的妖王手中，争得一线渺茫的生机，甚至……分一杯羹？这个念头让他更加卖力地催动所剩不多的法力，不顾一切地渡送给杨逍，试图稳住其濒死的伤势。
而原本还欲先彻底解决杨逍以绝后患的瞠目，在确认了楚阳那传说中的身份后，立刻将所有的杀意和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楚阳身上。万年人形灵药的传言这几个月来在星辰沙漠乃至整个修行界都被传的沸沸扬扬，对于妖族而言，其诱惑力甚至超过了血海深仇！若能得其本源，莫说突破当前境界，便是未来成就妖尊、乃至飞升化龙，都未必是梦！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命在我！”瞠目仰天狂笑，声音中充满了狂喜、激动与一种志在必得的疯狂，“震雷、沙火！我的好兄弟！今日合该我等得此逆天机缘！不仅撞见了杀子仇人，更是遇到了这传说中的天地奇珍！擒下他，抽取其本源灵血，炼化其一身道果精华，足以让我等兄弟突破凝灵境界，凝聚无上妖婴，甚至窥得那至高无上的妖神大道！”
震雷死死盯着楚阳，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他舔了舔布满细密鳞片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与极度渴望的光芒：“瞠目兄说得一点不错！此等机缘，万载难逢！若是错过，天理不容！动手！”
沙火更是直接，周身赤红色妖焰“轰”地一下升腾起丈许高，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尖锐：“还废什么话！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一起上，拿下他！只要吞了他，什么仇怨，什么大道，皆在掌中！”
霎时间，三名妖王气势全开，再无保留！狂暴的妖力如同三道毁天灭地的龙卷风，在大殿之中疯狂肆虐、对撞！金色的沙尘被卷起，如同金色的风暴；雷光在震雷周身噼啪炸响；毒雾与火焰在瞠目和沙火身边缭绕。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向四周疯狂扩散，将殿内堆积的珠宝小山一座接一座地推平、震碎，无数珍稀的宝石、玉器化为齑粉，整个珍宝殿如同迎来了末日！
他们呈品字形，将刚刚退到殿门附近，却被瞠目心念一动、骤然从地面升起的无数道坚硬如铁、缠绕着妖力的巨大沙柱挡住去路的楚阳，牢牢地包围在了大殿中心那片狼藉的空地之上！
楚阳望着眼前这三名杀气冲天、目光贪婪如同饿狼、妖力澎湃如海的三名妖王，又瞥了一眼正在全力救治杨逍、眼神复杂难明的弓长锋，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与和平解决的幻想也彻底破灭。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有对命运弄人的感慨，也有对即将到来的麻烦的厌烦，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决断。他缓缓转过身，面对三名强敌，原本脸上那丝刻意伪装的讨好与怯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如同万古寒潭般的平静，以及在那平静之下，一丝逐渐升腾而起的、令人心悸的凌厉。
“几位，”楚阳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三名妖王以及弓长锋的耳中，带着一种与周围狂暴妖氛格格不入的冷静，甚至隐含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与怜悯，“在下已然退让，好言相商，只求安然离去，不沾因果。若几位执意要拦，苦苦相逼，恐怕今日……这珍宝殿，便不止是财富的葬地，也要成为诸位的埋骨之所了。”
瞠目闻言，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不堪的笑话，怒极反笑，声震殿宇：“哈哈哈！黄口小儿，大言不惭！死到临头还敢虚张声势？区区灵丹境，也敢在我等面前妄言埋骨？今日你便是那瓮中之鳖，网中之鱼，插翅也难飞！乖乖束手就擒，献出你的灵药本源，本王或可让你死得痛快些！”
楚阳不再多言。他知道，言语在绝对的贪婪与力量面前，苍白无力。既然避无可避，那便唯有一战！以战止战，杀出一条生路！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平静的寒潭之下，仿佛有万载冰峰崩裂，锐利的光芒如同出鞘的神剑，骤然爆射！双手猛地从腰间那看似普通的湛海灵袋上抹过，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
下一刻，令三名妖王瞳孔骤然收缩、心神巨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整整十八张散发着浓郁破邪金光、符纹流转如同活物、灵气逼人的中品“镇妖符”，如同被无形大手精准挥洒而出，瞬间悬浮于楚阳身前虚空，排列成一个玄奥的阵势！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三道水桶粗细、由纯粹镇妖金光与古老符文构筑而成的能量锁链，这锁链不再是虚幻，而是近乎凝成实质，如同三条拥有灵智与生命的金色蛟龙，发出震人心魄、直击妖魂深处的龙吟般的嗡鸣，以超越思维的速度，撕裂空气，分别射向瞠目、震雷、沙火！锁链未至，那股专克天下妖邪的镇压之力已然降临，让三妖王体内的妖力都为之微微一滞！
与此同时，楚阳双手十指如同穿花蝴蝶，又似莲花绽放，结出一个复杂无比、引动周遭水汽急剧汇聚的玄冰印诀！体内那经过蜕变、精纯磅礴至极的冰寒灵力如同决堤江河，汹涌而出！刹那间，漫天冰棱凭空凝结，化作无数道锋锐无匹的玄冰枪林；巨大的、铭刻着寒霜符文的冰晶掌印如同冰山倾覆，轰然压下；更有凛冽刺骨的寒气匹练，如同一条条冰蟒，扭曲着空间，从四面八方缠绕向三名妖王！寒气过处，空气发出“咔嚓咔嚓”的冻结声响，地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厚达尺许、闪烁着幽蓝色神秘光泽的坚硬玄冰，整个大殿的温度骤然降至滴水成冰的极寒领域！
这突如其来的、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击，尤其是那专克妖气、对妖族有着先天压制效果的镇妖符箓，让三名原本志在必得的妖王脸色狂变！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金色锁链上传来的、源自血脉和妖魂深处的战栗与恐惧，那是他们妖族天生的克星！
“是顶级的镇妖符！小心应对！”瞠目惊怒交加，厉声咆哮提醒，同时再也不敢托大，挥动手中那柄以妖兽脊骨炼制的长鞭，舞得密不透风，道道带着腐蚀毒液的绿色妖力沙暴迎向金色锁链和漫天寒冰术法。
震雷和沙火亦是心中骇然，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怒吼着祭出本命妖兵。震雷手持一柄缠绕着雷光的大刀，劈出纵横交错的雷霆刀网，试图斩断锁链；沙火则张口喷吐出如同岩浆瀑布般的赤红流沙，灼热的高温与极寒之气疯狂对撞，发出“嗤嗤”的剧烈声响，蒸腾起大片大片的白色水雾。
“叮叮当当！轰隆隆！咔嚓！”
一时间，珍宝殿内能量疯狂碰撞的爆鸣声、金铁交击的脆响、冰层碎裂的咔嚓声、以及妖王的怒吼与符箓的嗡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混乱而致命的交响乐！金色锁链如同附骨之疽，灵活穿梭于雷霆与火焰之间，不断缠绕、抽击、束缚向三名妖王的本体，而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冰寒术法更是极大地迟滞了他们的动作，冻结他们的妖力运转，消耗着他们磅礴的妖元。楚阳凭借一手出神入化、挥霍如土的符箓之术和精纯深厚、远超同阶的冰系法力，竟在开场瞬间，以一人之力，将三名实力强横、显化本体的妖王完全压制，逼得他们手忙脚乱，只能被动防御，狼狈不堪！
远处正在拼命给杨逍渡送法力、稳住其心脉的弓长锋，看到这骇人听闻的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这…这…这人形灵药，居然…居然还是一名如此高深莫测的符师？！这些珍贵无比、足以作为一些小宗门镇派之宝的中品符箓，他…他竟如同撒豆子一般毫不心疼地洒出！而且这冰系术法的威力与掌控力……简直闻所未闻！幸好……幸好我刚才没有利令智昏，贸然上前……”
他暗自庆幸自己刚才选择了救治杨逍，否则若是贪心作祟，恐怕此刻自己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他更加卖力地催动所剩无几的法力，只盼杨逍能尽快恢复一丝意识或战力，在这混乱中寻得一线生机。
“该死的！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娘的比泥鳅还滑，比刺猬还扎手！”瞠目一边狼狈地躲避着金色锁链如同毒蛇般的缠绕，一边挥鞭击碎一道道蕴含着极致寒意的冰枪，气得三尸神暴跳，哇哇乱叫，“不仅他娘的会修炼，能化形，还能使用如此多威力巨大的人族术法和珍贵符箓！这哪里是任人采摘的灵药，分明就是个修炼有成的老怪物！”
沙火也被那层出不穷、变化多端的寒气术法和神出鬼没、专克妖元的镇妖锁链弄得心烦意乱，体内妖力在急速消耗，他大声吼道：“瞠目！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今日若是让他跑了，你我还有何颜面在星辰沙漠立足？无论如何也要擒下他！只要吞了他，一切付出都值得！”
“不错！不能再留手了！否则阴沟里翻船，悔之晚矣！”震雷怒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与决绝。他知道，再这样被动防御下去，恐怕真要被这诡异的“灵药”活活耗死。
三名妖王再次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狠厉与果决。下一刻，他们不再有任何保留，齐齐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仿佛来自洪荒时代的咆哮！这咆哮声中蕴含的古老血脉之力，甚至引动了地宫中稀薄的大地法则共鸣！
“吼——！！！”“嗷——！！！”“嘶——！！！”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咆哮，三道远比之前粗壮、凝实的妖气光柱如同狼烟般冲天而起，几乎要冲破珍宝殿的穹顶！只见瞠目、震雷、沙火三妖的身形在刺目的光芒中急速膨胀、扭曲、变形，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爆响，瞬间显化出了各自完整、庞大而狰狞的妖兽本体！
瞠目化作一头长达近十丈、通体覆盖着墨绿色厚重鳞甲、犹如小型山峦般的巨大风沙蜥！其额头那只独角变得如同翡翠般剔透，却闪烁着致命的幽绿毒光，粗壮的尾巴如同钢鞭，随意一扫，便将地面犁开一道深沟；震雷的本体更加魁梧雄壮，鳞甲呈现出深沉的土黄色，仿佛由大地精华凝聚而成，脊背上根根骨刺狰狞，独角上缠绕的雷光不再是细碎电蛇，而是如同儿臂粗细的狂暴雷蟒，噼啪炸响，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沙火的本体则如同从火山岩浆中爬出的巨兽，通体赤红如火，鳞片缝隙间有岩浆般的火光流淌，周身散发着足以融化金石的高温，将靠近的寒气都蒸发成白雾，四只利爪踏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焦黑的熔岩脚印！
本体完全显化，随即身外身融入本体之中，三妖王的气息瞬间再次暴涨！如同三座爆发的活火山，恐怖的妖力威压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向四周疯狂扩散，将殿内残存的、未被摧毁的珠宝小山彻底推平、震碎！无数价值连城的宝物在这一刻化为齑粉，整个珍宝殿仿佛在哀鸣。单个妖王散发出的威压，已然稳稳踏入了人族灵婴境界初期的范畴，甚至逼近中期！那混合了剧毒、雷霆、烈焰的狂暴妖力，如同三道接天连地的龙卷风，将楚阳牢牢锁定在风暴中心！
楚阳见状，脸色终于变得无比凝重。他知道，仅凭符箓和常规的冰系术法，已无法应对实力暴涨、肉身防御与力量都达到一个全新层次的三名妖王。若不动用更深层次的力量，今日恐怕难以脱身，甚至有陨落之危。但一旦动用本体寒莲之力，气息泄露，引来那冥冥中存在的强者或者其他更恐怖的存在，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电光火石之间，楚阳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刺骨的果断。不能再犹豫了！他伸手再次往腰间湛海灵袋一抹！
这一次，动作更快，更决绝！足足三十一张灵气逼人、金光熠熠的中品镇妖符，被他如同天女散花般，毫无保留地尽数洒出！这些符箓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在他强大灵识的精准操控下，于空中瞬间排列成一个复杂玄奥、蕴含着封禁之力的古老阵图！同时，他双手十指如同幻影般急速舞动，结出一个更加繁复、引动周遭空间都微微震颤的印诀，口中念念有词，古老而晦涩的咒文如同来自远古的祈祷，在充满妖力与寒气的殿中低沉回荡！
“天地无极，万妖伏藏！镇妖锁灵，乾坤缚魔！敕！”
随着他一声仿佛引动了规则之力的低喝，那三十一张镇妖符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太阳般璀璨夺目的金色神光！整整四十九道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粗壮、凝实、上面浮现出无数细小金色符文流转的金色锁链凭空显现！这些锁链不再是简单的能量体，而是仿佛由纯粹的镇妖法则凝聚而成，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嗡鸣，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如同拥有至高灵性般，在空中急速穿梭、交织、缠绕，瞬间在三名刚刚完成本体和身外身融合、尚未完全适应暴涨力量、行动略有迟滞的妖王周围，构筑成一个巨大无比、符文如龙游走、金光璀璨夺目的立体囚笼！囚笼如同一个倒扣的金碗，自上而下，轰然闭合，法则之力弥漫，将三大妖王死死地困在了其中！
“吼！可恶的人族小贼！又是这该死的符阵！给本王破开！”瞠目所化的巨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身躯携带着万钧之力，疯狂地撞击着金色囚笼，雷光、毒火、沙暴在笼内疯狂肆虐，与金色符文激烈对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使得整个囚笼剧烈震颤，金光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崩碎。
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楚阳毫不犹豫，体内灵力疯狂运转至双腿，一脚狠狠踏在身旁那根雕刻着蟠龙戏珠图案、需要数人合抱的坚硬金柱之上！“嘭！”的一声闷响，金柱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裂纹蔓延！而他身形借力，如同被强弩射出的利箭，又似逆冲苍穹的流星，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流光，以自身所能达到的极致速度，向着大殿之外那幽深、魔气翻涌的通道疾射而去！他甚至来不及去查看那囚笼究竟能困住这三头狂暴的妖王多久，心中只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远离此地！
然而，就在他身影即将彻底没入通道中那浓郁如墨的魔气，仿佛下一秒就能消失无踪的刹那，身后那承受着三大妖王疯狂冲击的金色囚笼，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琉璃破碎般的“咔嚓咔嚓”脆响！随即，在瞠目凝聚全身妖力于独角的奋力一撞，以及震雷和沙火的全力轰击下，轰然炸裂！
“轰隆——！！！”
如同千百道雷霆同时炸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混合着碎裂的金光、肆虐的妖力，如同毁灭的风暴般席卷而出！首当其冲的殿门口，残存的数十头魔傀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这股力量瞬间汽化、湮灭！坚固的殿门石框也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追！上天入地，也要把他给抓回来！抽他的筋，扒他的皮，炼他的魂！！”瞠目冲破囚笼，发出一声歇斯底里、充满了无尽怒火与贪婪的咆哮，巨大的蜥蜴头颅死死锁定楚阳消失的方向，那纯净的灵药气息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为他指引着方向。三头庞大的妖王再无暇去管那奄奄一息的杨逍和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的弓长锋，化作三道颜色各异、妖气冲天的狂暴妖风，带着碾碎一切的声势，紧咬着楚阳残留的气息，疯狂地追杀而去，庞大的身影迅速没入通道深处那翻涌不休的魔气之中，只留下如同被飓风席卷过后的珍宝殿，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慢慢沉淀下来。
而与此同时，在地宫最深处的真龙尸骨大殿中，高踞于水运龙椅之上的噬天魔尊，缓缓睁开了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邃眼眸，其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诧、探究，以及……一种仿佛饿了无数岁月的旅人，突然看到绝世佳肴般的、浓烈到极致的渴望与贪婪。
“纯净无瑕，生机磅礴，超越认知……竟是真正的化身成形，非是幻化，亦非夺舍……这怎么可能？自上古天庭崩塌，天道规则残缺，植物属生灵，若无天庭正统敕封，绝无可能化出如此完美无缺、与大道相合的人身！此物……定是超越了此界认知的、来自上古甚至更早时代的旷世奇珍！”
他低声喃喃自语，冰冷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
“若能吞噬其本源，汲取其生命印记与道则……或许……本尊便能借此弥补剑灵之躯的缺陷，真正摆脱这该死的束缚，凝聚出属于我自己的、完美的魔躯，重获自由，再临世间，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