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焚身碎脉（上）（2/2）

“乱…烧…变…怪东西！”重伤的二哈拖着断腿，挣扎着靠近，琥珀色的竖瞳中倒映着主人惨烈的异变，传递来的不再是清晰的意念，而是混乱的恐惧碎片。它对能量的敏锐感知让它比苏清月更早“嗅”到了那湮灭电芒的危险——那不是毁灭，而是一种将万物拉入混沌归墟的终焉气息！它本能地想用舌头去舔舐李狗蛋伤口渗出的金绿浆液，试图用自己微弱的生机去“安抚”那狂暴的异变，但刚靠近，就被伤口溢散的苍白电芒狠狠弹开，浑身黄毛炸起，发出凄厉的呜咽！

体内，湮灭的战场已蔓延至丹田。混沌漩涡吞噬了太多异质能量，体积膨胀到极限，表面布满不祥的苍白裂痕。漩涡中心，那颗刚刚艰难凝聚的、灰扑扑的“石丹”雏形，此刻正被苍白电芒和墨绿药煞疯狂缠绕、侵蚀！石丹表面的原始裂痕被电芒撕扯得更深更宽，墨绿药煞则如同活体藤蔓，试图钻入裂缝深处。而《混元功》的混沌本源，则在石丹核心处化作一点微弱却顽固的暗灰火焰，死死抵御着内外交攻的湮灭之力，维持着石丹不至于彻底崩解。

剧痛！李狗蛋残存的意识被抛入一片苍白与暗灰交织的混沌虚空。他“看”不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却能“感知”到每一次肌肉束的爆裂，每一次苍白电芒的穿刺，都伴随着空间被细微湮灭的玻璃碎裂声。他甚至能“听”到丹田内那颗石丹雏形在湮灭风暴中发出的沉重呻吟，仿佛一颗被群星撕扯的垂死星辰。

“撑…住…”一个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冰冷流星，刺入李狗蛋濒临溃散的意识核心。是苏清月！她不知何时已爬到李狗蛋身边，枯瘦如柴、沾满污血的手指，正死死按在他焦黑手臂唯一还算完好的腕脉上！她将自己残存的那一丝源自破碎丹田的本源寒气，不顾一切地渡入李狗蛋狂暴的经脉！这不是治疗，而是饮鸩止渴！极寒与湮灭电芒接触的瞬间，引发了更剧烈的能量殉爆！

“轰——！”

李狗蛋的身体猛地弹离地面，又重重砸落！后背大片焦糊皮肉被内部爆发的能量彻底掀飞，露出下面暗金熔融、电蛇狂舞的脊椎骨！苏清月也被巨大的反震力掀飞，撞在石壁上，喷出一口暗含冰晶的鲜血，萎顿在地。

但就是这毁灭性的碰撞，却带来了一线扭曲的生机！苏清月渡入的那缕极致寒气，与苍白湮灭电芒在李狗蛋脊椎处疯狂对撞湮灭，产生的恐怖低温瞬间冻结了周围肆虐的墨绿药煞和金绿浆液！虽然只有一瞬，却为丹田内那颗濒临崩溃的石丹雏形赢得了刹那的喘息！核心处那点暗灰火焰猛地炽烈燃烧，强行将缠绕其上的药煞与电芒逼退寸许，石丹表面最深的一道裂痕竟在火焰灼烧下短暂弥合！

李狗蛋赤红的双眼中，湮灭的苍白与求生的暗灰疯狂交织。他喉咙里滚动着混合了熔金融液与冰渣的非人咆哮，残存的意志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亡者，全部灌注进《混元功》那混沌吞噬的本源意境——不是对抗，不是引导，而是更彻底、更疯狂的吞噬！以自身为炉，以万毒为薪，以湮灭为锤，将这具残躯推向毁灭与新生交织的混沌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