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四大丫鬟展智谋(1/2)

车帘一掀,春棠的手递了上来。

沈微澜踩着踏板落地,披风被夜风掀起一角。她没立刻进府,站在石阶前回头望了一眼皇宫方向。灯火层层叠叠,沉在水底一般。

“他们今晚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冲我来的。”她低声说。

春棠接过披风,顺手掖了掖领口,“是冲侯爷。”

“也不全是。”沈微澜迈步上阶,“是冲咱们这个家。今日我在殿上出头,明日他们就会动手。不会等太久。”

门房刚要通报,她抬手止住,“不必声张。去书房点灯,把她们都叫来,别走正门,走西角门进来。”

春棠点头退下。片刻后,夏蝉从院墙边掠过屋檐落下来,靴底沾着瓦灰。秋蘅提着药箱从偏廊过来,冬珞则从后园小径穿出,袖中夹着一张折好的纸。

五人齐聚内院书房,门窗闭紧,烛火压低。

沈微澜坐在案前,将袖中那卷北境地形图抽出一半,轻轻压在砚台下。四人见状,皆知事态紧迫。

“今夜宫宴,有人问谢云峥用兵是否冒险。”她开门见山,“我说那是算无遗策。接着又有人说妇人不该论政。我驳了回去。”

冬珞轻声问:“夫人打算如何应对?”

“不是应对。”沈微澜目光扫过四人,“是先手。他们还没动,但我们不能等。我要你们各展所长,三日内查清那些人的根脉——谁贪、谁惧、谁有破绽。”

春棠翻开随身带的账册,“奴婢先说户部那位主事。他嘴上讲礼法,去年却让门生以‘修桥补路’为名,向京畿七县摊派银两。其中三成进了私人钱庄,买的是盐引码头。”

“哪三家钱庄?”冬珞取出笔墨。

“恒通、利源、丰和。”春棠报出名字,“账面干净,但每月初八都有笔暗流,转到江南一个姓陈的商人手里。那人是礼部郎中的表亲。”

夏蝉冷笑一声,“难怪敢当面呛声。原来腰包早就鼓了。”

“不止如此。”春棠继续道,“工部有个员外郎,前月调用了三百根松木,说是修缮官驿。可那条路根本没动工。木材最后出现在城南一处私宅地基里——正是那位御史新纳小妾的娘家。”

冬珞记下,抬头道:“这些人表面清廉,实则借旁人之手敛财。若将账目泄露一二,足够让他们自乱阵脚。”

“不急。”沈微澜摇头,“先存着,等要用时再放。”

夏蝉站起身,“我去江湖上走一趟。朝堂消息封锁,但酒肆茶楼里未必没人知道。”

她说完便走,身影没入夜色。

半个时辰后,她回来,发梢还带着露气。

“查到了。”她坐下,声音压得极低,“西市地下酒坊有个老镖师,认得‘流萤’铜牌。他说,半个月前,有人出五百两银子,要查镇国侯府每日进出的人。尤其盯的是药材、饮食、马匹来源。”

秋蘅眉头微动,“不只是想毁名声。”

“是想找把柄。”冬珞接话,“或者……制造死因。”

屋里静了一瞬。

秋蘅打开药箱,取出一本泛黄的手抄本,翻到某一页,“近三个月,有四位官员病逝。症状相似:起初乏力嗜睡,渐至咳血呕苦,最后肝腹胀大而亡。太医署归因为积劳成疾。”

“真是这样?”沈微澜问。

“不是。”秋蘅摇头,“这是长期服用微量牵机引的症状。每日一点点,藏在茶食里,半月见效,一月致命。死后查验,只当是旧疾发作。”

她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药丸,“我已配好三种药。一颗护心,可解毒气;一颗清浊,能排体内滞寒;第三颗反验——若有人下毒,药性会引其自身发热七日,形同疯症。”

沈微澜看着那三粒药,“放在侯爷日常用药里?”

“不必全放。”秋蘅道,“只需在重要场合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冬珞这时铺开一张舆图,挂在墙上。她用不同颜色的丝线连接几处府邸。

“这是京城权贵姻亲与门生关系网。”她指着两条交叉的红线,“户部主事依附太子党,礼部郎中却是二皇子门下。两人表面联手攻侯爷,实则在漕运分利上有旧怨。”

“去年漕粮转运,本该由礼部定仓,结果户部插手,抢了三成利。”冬珞拉紧丝线,“那段时间,两家门客在街市上打过两架。”

“所以他们合作,只是暂时。”沈微澜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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