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安置伤员显关怀(1/2)
沈微澜勒住缰绳,马蹄在碎石路上顿了半步。她回头看了眼车上躺着的伤兵,眉头一拧。
“前面五里有溪流平地。”她说,“全军暂停,就地扎营,优先安置伤员。”
队伍缓缓停下。没人说话,但脚步都慢了下来,有人扶着同伴从马上下来,有人默默卸下辎重。
秋蘅立刻带人抬出药箱,在空地上搭起布棚。她掀开一个士兵的衣袖,伤口已经发青,指节肿得变了形。
“这毒渗得快。”她低声说,“得放血。”
旁边医女手抖了一下:“可……没麻药。”
“那就按住他。”秋蘅抽出银针,“我下手快。”
那士兵听见了,咬着牙说:“您来吧,我能扛。”
春棠走过来,手里拿着册子:“帐篷清好了,干草铺了三层,轻伤的两人一顶,重伤的单独用。”
“粥呢?”沈微澜问。
“灶已经支上,米煮上了,半个时辰就能分。”春棠顿了顿,“够不够加点姜?夜里凉。”
“加。”沈微澜点头,“每人一碗,不能少。”
夏蝉从外围回来,靴子沾着泥:“哨位布好了,三班轮换,每半个时辰报一次平安。”
“辛苦你。”沈微澜看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话。”夏蝉皱眉,“倒是你,脸白得吓人,昨夜根本没睡吧?”
“等他们躺下了,我就睡。”她说完就往药棚走。
谢云峥靠在一根木桩边,手臂上的绷带又渗出血。他想站起来,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冬珞正好经过,扶了一把:“将军别硬撑,夫人安排您歇着,是为您好。”
“我不是为自己。”他低声道,“我是怕……一旦倒下,再难站起。”
“那你更该保住力气。”冬珞把记录本递过去,“这是今早清点的名单,二十三个阵亡,三十七个重伤,轻伤不算。”
他接过本子,手指划过那些名字,停在“张二牛”三个字上。
“他娘……还在等信。”他嗓音哑了。
“夫人说了,回去亲自去雁门。”冬珞说,“碑文她一个字都不会错。”
谢云峥闭了闭眼,没再说话。
沈微澜走进药棚时,秋蘅正给一名断臂的士兵包扎。那人蜷在角落,不肯吃东西。
“为什么不喝粥?”她蹲下来看他。
“我没用了。”士兵低着头,“一只手,连刀都拿不动,还占地方吃饭。”
“你说占地方?”她声音不高,“你知道昨天是谁把你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吗?是李老四,他两条腿都被砸断了,爬着把你拉回来的。”
那人愣住。
“你们不是兵器。”她说,“是活人,是有家的人。你活着回去,你爹娘就能闭眼;你妹妹出嫁,还能叫一声哥送她上轿。”
士兵的手指动了动。
“我不敢想这些。”他声音发颤,“我怕……回不去。”
“那就别怕。”她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喝粥,养伤,等着回家。”
她起身走到下一床,是个年轻小兵,脸上全是灰,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叫什么?”她问。
“陈小六……家里在临安。”
“你想不想听你娘骂你?”她忽然笑了一下,“说我儿又黑又瘦,准是在外头偷懒不吃饭。”
小兵鼻子一酸:“想……我想她骂我。”
“那就活下去。”她说,“让她亲口骂你。”
她继续走,一个个问名字,说家乡,讲点小事。有人开始低头哭,有人攥紧被角不吭声,但也有人慢慢坐直了身子。
谢云峥坐在帐口,看见她进来,想站起来。
“坐着。”她直接按住他肩,“你再起来一次,我就让人把你绑起来。”
“我没那么娇气。”他苦笑。
“我知道你不娇气。”她把一碗热汤递过去,“可你也得让人照顾你一次。”
他接过碗,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微微一顿。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他低声问。
“是你以前从不听我说话。”她看着他,“现在不一样了。”
他低头喝汤,没接话。
秋蘅这时走过来,脸色发白,手还在抖。
“你去歇会儿。”沈微澜立刻说。
“还有三个要施针。”她摇头,“我得做完。”
“你做完,明天谁来救人?”她不由分说扶她起来,“去睡半个时辰,醒不来我叫你。”
秋蘅没再推辞,靠着草堆就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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