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诬陷(1/2)

围观的人再次被李三孩逗笑了,一个精壮汉子咋骂的比泼辣老娘们还难听,哎呀,这嘴,真是比粪坑还臭。还有人幸灾乐祸的想,那个干瞎事的人会不会真的烂了那玩意。若是李三孩的诅咒真的应验,那个烂玩意的必定是偷着干瞎事的人,若真的那样,秉承还真的赖亏李三孩了。

秉承应和着李三孩的话说,谁干的烂谁的玩意,烂光光的,烂没有,一派气烂到脖子根,烂透,烂了,烂死。

李三孩看秉承的矛头转了向,知道自己的诅咒骂誓起了作用,决定不再跟秉承纠缠,他打了个哈哈,对着秉承大声说道,明天不把我的门给我修好,有你好看。李三孩撂下这句话走了,脚步故意跺得咚咚响,像是示威,又像是赌气。

我给你修个去六神。秉承冲着李三孩的背影大声说。

随着李三孩远远的的一声哼,人群也逐渐散去了,再好看的热闹总归抵不住浓浓的睡意,苦夏的夜也短,白日里的溽热逐渐消散,睡觉是夏夜唯一的享受,何况明日地里还有干不完的活。

秉承那个气呀,遇到李三孩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他还真的无计可施。可秉承不愿意白吃了这个哑巴亏,思来想去,找保长评理成了他挽回面子的唯一方式。

郭修谋哭笑不得,这是他当保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档子事。他在心里暗暗骂着秉承,脸上却不得不装着仔细思考的表情。思忖了一小会,郭修谋斟字酌句地劝慰秉承,二侄子,这事还真不好办,你说是李三孩干的坏事,你亲眼见了?你没亲眼见,他再不承认,这事就搅毛了,除非经公,依我看,就是经公也弄不出什么道道,还花钱,照我说,你就当没这回事,做梦,做梦懂不?看秉承一脸的懵,郭修谋又重复了一句,又看看天,说不定明天有雨,回去睡吧,你就做了一个梦。

秉承走后,郭修谋很久都没睡着,想想一晚上经历的两个事情,皆是意料之外,他突然觉得世道真的变了。抬头看看黑黢黢的夜空,先前闪亮的星星隐藏在了云层后边,天要下雨了,郭修谋念叨了一句,躺到了已经不再滚热的秫秸皮子的凉席上。

得知二儿子家的大孙子掉井里了,郭修谋气咻咻凶二儿子,怎么这么不经心。自从大孙子被马踢死之后,郭修谋就交代几个儿子儿媳,务必看好孩子,有人才有钱,没有了人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大孙子一身湿漉漉地,躺在磨盘上像只可怜的小鸡。看爷爷熊的厉害,大孙子爬起来扑到郭修谋怀里,一边哭一边央求爷爷不要骂他爹。孙子哭得像个泪人,更哭得 郭修谋心也软了,他蹲下来,紧紧抱住孙子说,爷爷不凶你爹了,乖孙子,你也别哭了。孙子嗯嗯点头答应,还是有一点眼泪落在了郭修谋的脸上…..

郭修谋一惊,随即从梦中醒来,抹了一下脸,不想手背上又滴了一滴,接着,他的脸上也落了一滴。下雨了。确实是下雨了,门前有人夹着苫子抱着被子咚咚跑过,嘴里大声嚷嚷着,下雨喽,下雨喽。随即有人起来收拾东西,各种声响交织着响在村子依旧黑暗的夜空里。郭修谋来不及咂摸那个梦的含义,就被披着褂子的女人喊下去收拾她晾在绳上的衣物跟筐子里的红辣椒,那是她留作种子的头茬辣椒,晒了三天了。

雨一直下,早饭后还没停,丝丝密密,似是无穷无尽。。地里的活也没法干,郭修谋就披了蓑衣去叫二贵帮忙打苫子。东边的路上,小股的山水流下来,漫了大半个苗家的窑屋场子。郭修谋听到大满几个匠人的声音,语气里似乎充满了欢喜。郭修谋踩着水,扑踏扑踏走过窑屋场子,身后留下一长串脚印。

二贵还没起,一听到保长郭修谋的声音,立马来了精神,披上衣服靸着鞋跟郭修谋就走,走了几步感觉还不如光着脚利落,就抹了两只鞋使劲扔回了堂屋地,笑笑跟郭修谋说,碍事绊脚的,还是光脚舒服,凉快。

二贵的懒在苗家庄赫赫有名,但是他也不一无是处,打苫子二贵就是个好手,他打的苫子整齐细密不扎人,苗家庄赛过他手艺的的还真不多。二贵的名声出去后,每逢连阴雨天,找二贵打苫子的人就一个接一个,可二贵都借口没空,给回绝了,于是,苗家庄的人都知道二贵眼皮子活泛,不是谁都能使唤动的。当然,苗家庄能使唤动二贵的人家也有几个,郭修谋算是头个。

村里人最喜欢去苗家帮工,主家的大方是主要原因,郭修谋家也还凑合,不像一些人家,又小气又玩虚的,嘴上还净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二贵给郭家帮工多次,郭修谋倒也没亏待他,吃喝就不说了,偶尔还会把一些旧物件旧衣服送给二贵。支好架子,系好了砖头,麦秸秆也全部从梁上抱下来,一切准备妥当,郭修谋又冲了一壶茶,示意二贵尝尝。二贵摆手拒绝,意思早饭还没吃,空肚子喝茶不好。郭修谋咦了一声,还怪讲究来,等着,喊女人卷了一个煎饼给二贵。没好菜,萝卜干,凑合着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郭修谋说,自顾自端起茶慢慢喝起来。

二贵啃着煎饼,给郭修谋聊昨晚秉承媳妇的事,他信誓旦旦肯定那个占便宜的人就是李三孩,理由是两家是邻居,秉承女人的一举一动他了如指掌,别人就是想也未必能卡那么准的点。说完李三孩,二贵又说秉承女人,那个女人别看脸白腚大奶子鼓,其实缺点心眼,我就不信是不是自己男人觉不着?困,能困多厉害,干事也不睁眼看看,我看她就是存心的,想换换口味了。

郭修谋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没想到二贵还有这样一番见解。那人家李三孩死不承认呀,秉承不也是没招?郭修谋说,又把昨夜里秉承找上门让他评理一事说给了二贵听。二贵吃完最后一口煎饼,又捡起掉在膝盖上的煎饼渣放到嘴里,说,李三孩又不傻,要是我我也不承认,捉奸捉双,捉贼拿赃,你秉承又没亲眼看到我,凭什么承认,叫我说,秉承就该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就当女人做梦了,多好,这弄得整个庄上都知道了,多丢人。郭修谋笑笑,吃饱了吧?不够再让你婶子给你卷个?二贵摆摆手,饱了。

俩人喝了一杯酽茶后,二贵为主,郭修谋打下手,一边闲聊一边绑扎起苫子。洞开的大门一会吹进来一股风,带着丝丝的凉意。俩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却丝毫没耽误手底的活路。郭修谋捋好码齐麦秸递给二贵,二贵接过去极快地缠上一道坠着砖头的麻绳,放下后又极快地缠起另一道,如此反复,直到足够一人多高的长度方算完工。

苫子刚起了一个头,雨里走来一伙人,走近了才看清是民团的人,为首的一个郭修谋认识,民团的一个小头头,叫什么三生,家住离青石街里半路的王楼,在乡公所碰过几面,不过没搭过话。几个人披着蓑衣,背着枪,像一个个淋雨的大刺猬。三生也不客气,直呼其名,让郭修谋跟他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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