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心湖澄明(1/2)
救天下苍生、济山川海河,同时守护隐谷这份安宁,守护这片土地上像夫子、像村里乡亲这样普通而善良的人们,守护那些曾经为此付出一切的先辈们想要守护的东西。
李寻明确了目标——驾驭力量,不是为了称雄争霸,而是沿着这条由前人鲜血与牺牲铺就的道路,尽自己的一份力走下去。他也看清了自己当下的不足——空有《太初衍化诀》这等潜力无穷的奇异功法,却无与之匹配的坚韧心性与深厚智慧去驾驭。若心湖不定,波澜频生,如何能掌稳这艘注定要驶向惊涛骇浪的孤舟?若意志不坚,智慧不显,又如何能抵御功法深处可能潜藏的那丝戾气,以及未来必然要面对的无孔不入的魔气侵蚀与诱惑?
因此,他做出了一个看似缓慢,甚至有些“不务正业”,实则最为明智的决定:暂缓对真气量的盲目追求与对高深剑招的急切演练,转而向内求索,淬炼心神,开启智慧。每日清晨与黄昏,他依旧雷打不动地于村外小林间修炼《太初衍化诀》,引导那丝日益精纯、呈现混沌色泽却内蕴阴阳流转意境的“太初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淌,感受其与天地间阴阳二气、与自身蓬勃气血的微妙共鸣。但除此之外,他更多的时间,则是泡在村中夫子家中。
李寻以往求学,多是为了识字明理,应付差事,如今却带着截然不同的目的。他不再将那些泛黄典籍上的圣贤之言视为枯燥的文字、考试的教条,而是将其当作打磨心性的砺石,照见本心的明镜,开启智慧的钥匙。
周夫子很快察觉到了李寻的变化。见他眼神中的年轻浮躁与迷茫日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专注与深沉的思索,心中暗暗赞许。他发现李寻提问的角度不再流于表面,开始触及义理的根本,甚至时常能联系实际,发出一些发人深省的见解。
这一日,春雨初歇,空气清新。李寻携带着《论语》,向夫子请教“士”的内涵。两人坐于夫子简朴却整洁的书斋内,窗外竹影婆娑。
“夫子,曾子言:‘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晚辈常思,何为‘弘毅’?所任之‘重’,所行之‘远’,又究竟所指为何?”李寻态度恭谨,目光恳切。
夫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济川,你近日心性沉稳,进益颇速,已非吴下阿蒙。观你言行,眉宇间常凝思索之色,似有超越个人得失之虑。在你看来,一个读书人,或者说一个有志之士,立身于世,其根本何在?”
李寻沉思片刻,结合自身感悟,答道:“晚辈以为,首在‘明心’。明白己心之所向,知晓善恶之分辨。其次在于‘立志’。确立远大而坚定的志向,不为外物所动。再者,便是‘力行’。有了心志,还需有践行之勇气与毅力,披荆斩棘,虽千万人吾往矣。”
“善!”夫子抚掌轻赞,“此言已得‘士’之精神一二。然‘明心’需智慧,‘立志’需格局,‘力行’需韧性。此三者,皆需学问滋养,世事磨砺。”
他顿了顿,指向窗外被雨水洗净的青翠竹林,“你看这竹林,历经风雨,反而更加挺拔青翠。其根深植于土,其节虚心向上,此可谓‘弘’;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此可谓‘毅’。而其所任之重,乃是支撑其身,向往天空;所行之远,乃是岁岁年年,不断生长。于士人而言,便是以仁德为己任,这责任岂不重乎?以弘扬道义为目标,这道路岂不远乎?”
李寻闻言,如醍醐灌顶。竹之弘毅,在于根基与气节;士之重任,在于道义与担当。这与他内心那份想要救济天下、想要沿着先辈道路走下去的信念何其契合!他仿佛看到了一条清晰的道路,个人的修炼与成长,必须与更宏大的责任与道义相结合。
又一日,李寻请教《春秋》。夫子并未详述其中具体的历史事件与微言大义,而是着重讲解了《春秋》的精神内核——“尊王攘夷,明辨华夷之防”背后,对于文明传承、秩序维护的深刻关切,以及“一字褒贬”中所蕴含的、对是非曲直的严正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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