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狼影下的光与沉重的归途（2/2）
场面瞬间混乱！但这场战斗毫无悬念！胡帆带来的三人，如同三把烧红的尖刀切入黄油！动作迅猛、狠辣、配合默契！徐宇飞憋了许久的戾气彻底爆发，拳拳到肉！那两个生面孔更是如同人形凶器，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狼头那七八个手下，平日里欺负学生还行，在这几位真正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仅仅几分钟！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狼头团伙，已经全部躺倒在地，痛苦呻吟，爬不起来。阿伟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裤裆处一片深色水渍蔓延开来，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解气！太他妈解气了！
看着狼头肿成猪头、昏迷不醒的脸，看着阿伟那副吓尿裤子的怂样，看着胡帆甩了甩缠布带的手，点起一支烟，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一股久违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巨大的畅快感交织着涌上心头！我望着胡帆挺拔的背影，如同仰望一座在绝境中拔地而起、劈开所有黑暗的山岳！那束我以为早已熄灭的光，竟然以如此霸道的方式，再次照亮了我！
胡帆吐了个烟圈，走到我面前，眼神温和下来，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看你朋友圈定位在这儿，正好路过，想给你个惊喜。” 他瞥了一眼吓傻的阿伟和地上的狼藉，“惊喜没有，惊吓倒是不少。”
我再也忍不住，一股脑地将这段时间的遭遇——家庭的巨变、学医的初衷、宿舍的欺凌、阿伟的挑衅、狼头的威胁——如同倒豆子般倾诉出来。委屈、愤怒、迷茫、对未来的恐惧……所有情绪都在这个如同兄长般的男人面前彻底宣泄。
胡帆安静地听着，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深邃如潭。直到我说完，他才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粗粝的温暖：“行了，宇飞都跟我说了大概。刚来第一天就又被人骑脖子上拉屎？你这‘重新开始’，开局有点惨啊。”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现在，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这三个字像巨石压在我心头。我茫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呻吟的狼头，最后目光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上——刚才摸向水果刀的冰冷触感仿佛还在。所有的豪言壮语、关于“好人”的誓言，在现实的铁拳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颓然地垂下头，声音嘶哑而空洞：“我……我不知道……帆哥……所有人都想让我当个好人……可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这声近乎绝望的低语，道尽了我所有的迷茫和无力。
胡帆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那眼神里有理解，有叹息，或许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他再次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沉甸甸的，像要把某种力量传递给我：“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先别想了。这事，交给我。”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对着话筒简单交代了几句。
没过多久，我们那个胖胖的班主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从学校里冲了出来，额头上全是冷汗。他跑到胡帆面前，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脸上堆满了谄媚和惶恐的笑容：
“胡……胡先生！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校方管理疏忽！让王翼同学受委屈了！您放心！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王翼同学我们会重点关照！重点关照！”
胡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甚至没正眼看他，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班主任如蒙大赦，又对着我连连保证了几句，才擦着汗，一步三回头地跑回了学校。
看着班主任那仓皇的背影，我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这口憋在胸口许久的恶气，似乎随着胡帆这轻描淡写的几个电话，终于消散了一些。权力……依旧是如此直接而有效的东西。
“上车。” 胡帆拉开那辆京a路虎揽胜的后门，示意我进去。
坐进宽大舒适、散发着真皮和淡淡雪茄味香气的后排，与之前他带我兜风的摩托狂飙截然不同。这车开得异常平稳，如同行驶在平静的水面。胡帆坐在副驾，徐宇飞开车。那两个壮汉坐在另一辆车上跟在后面。
车内很安静。胡帆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平静：“小翼，我要去京城了。全家都过去。以后那边的盘子更大，也更稳。” 他顿了顿，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我，“跟我走吗？换个环境，从头开始。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京城？更大的盘子？更稳的路？胡帆话语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那是一个全新的、可能更加“辉煌”也更加危险的深渊入口。
我心中剧烈挣扎。有那么一瞬间，巨大的诱惑几乎要将我吞噬——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一切，在帆哥的羽翼下，或许能更快地“东山再起”，甚至……替父亲“正名”？但下一秒，外婆浑浊的泪眼、母亲绝望的拥抱、父亲刺眼的白发，以及自己对着破碎的家立下的“学医”誓言，如同冰冷的锁链，将我死死拉住。
我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跟在胡帆身后、无知无畏的小弟了。我身上背负着家庭的债务、过往的污点，还有一颗被现实反复捶打、摇摇欲坠的心。我去了，非但帮不上帆哥，只会成为他的累赘，甚至可能将他再次拖入泥潭。
我用力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帆哥，谢谢你。但我……不能去。” 我迎上他探究的目光，艰难地补充道，“我得留下来。这里……有我要走的路。”
胡帆看着我，眼神复杂地闪烁了几下。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没有再劝，只是点了点头，仿佛早已预料到我的答案。
“累了就躺会儿。” 他指了指宽大的座椅，“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城市光影流转。我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精神却异常清醒。胡帆的出现如同刺破黑暗的光，暂时驱散了狼头的阴影，但这束光，终究要离开。他带我去的地方是哪里？是告别？是警示？还是……为我这艘迷失在惊涛骇浪中的破船，寻找一个暂时的避风港？
前路依旧茫茫。这辆开向未知目的地的路虎揽胜，载着一个满身伤痕、前途未卜的灵魂，驶入了暮色渐沉的都市丛林。短暂的救赎之后，是更深的孤独，以及一个必须由我自己去面对的未来。学医的救赎之路，在暴力的插曲后，似乎变得更加遥远而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