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山中的“百鬼夜行”与凌晨的电话（1/2）

陈玥潼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她说，她知道自已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她绝不会为我改变。她的改变，只会留给下一个人。而我，只是她人生中一个敲响警钟的角色。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容里却尽是荒芜和悲凉。原来如此，原来我倾尽所有的付出、赌上性命的拯救，最终只换来这样一个轻飘飘的“警钟”角色。

我不再看她，默默发动了车子，引擎的轰鸣声在死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现在送你去高铁站。哀牢山，我一个人去。”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可以。”她回答得同样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车子缓缓驶离，窗外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美的橘红。我们短暂的过往像一幅幅褪色的连环画，在我脑海中飞速闪回——从初遇时的惊艳与温暖，到后来的争吵、背叛、相互折磨，直至此刻的彻底冰冷。时间不长，却足以在我生命里刻下最深最痛的烙印。

看着斜落的日头，我还是问出了那个愚蠢的问题：“陈玥潼，你后悔认识我吗？”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回答：“如果人生能重来，我会选择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她甚至像个看透红尘的“高人”，开始对我进行“指点”：“因为我们发展得太快了，所以没有好结果。按你这个性格和脾气，永远都找不到你想要的人，你和每一个人都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笑了笑，没再反驳。人们总是善于用这种冠冕堂皇的“总结”来掩盖自己的不堪，将一切归咎于“相遇太快”、“性格不合”，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从一段失败的关系中彻底摘干净，心安理得地奔赴下一场。他们从不真正反思自己在这段关系中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我知道了。”我淡淡地说，“如果真有重来的机会，我也绝不会选择遇见你。”这句话，此刻出自我的肺腑。我的耐心、我的爱意，早已在这场无尽的消耗中磨平殆尽了。感情需要两个人共同维系和改变，而不是我一个人无条件的付出和牺牲。

就在这时，她又补了一句：“我也知道你早就不爱我了。” 看，她总是这样，率先给自己找好退路和借口。我只是点了点头，懒得再争辩。 “谢谢你，”我说，“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也谢谢你在不爱我的时候，还愿意陪我演这场戏。我先带你去把手机软件下载好吧。”

然而，就在去修手机店的路上，她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哀牢山吧，就当是……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等回到古城，我们就分道扬镳。”

无论她出于何种目的，此刻的我已不再在意。她的反复无常，我早已习惯。结果，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好。”我点头，“那你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就算骗我，也装得像以前一样。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场旅行了。” “……好。”她沉默片刻，轻声应道。

在手机店，虽然她的icloud无法恢复，但还是帮她下载了必要的软件。之后，我们连夜踏上了前往哀牢山的路。

她果然极具表演天赋。一路上，她会像从前一样，时不时问我“爱不爱她”，我也会配合地反问。我们甚至还会假意憧憬一下虚无缥缈的未来，仿佛感情依旧浓烈。但车窗内弥漫的，只有心照不宣的虚假和再也回不去的悲凉。

车子行驶在高速上，夜色浓重。突然，一阵熟悉的、撕裂般的剧痛再次从心脏炸开！我猛地咳嗽起来，一大口暗红的鲜血毫无预兆地喷溅在我的手心！我急忙拿起了卫生纸擦拭我手中的血迹！心跳骤然失控，狂乱地撞击着胸腔，呼吸变得极其困难，眼前阵阵发黑……

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无形的力量猛地将我拖入一个黑暗冰冷的漩涡！

窒息感包裹着我。我奋力挣扎，用左臂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茫然四顾。

又是这里…… 四根巨大的、刻满痛苦人脸的石柱，矗立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周围回荡着那些石柱发出的、充满恶意和嘲弄的疯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又回来了！” “没错！欢迎回到噩梦开始的地方！”

我呆呆地站在中央，这一次，我没有愤怒地嘶吼，也没有崩溃地痛哭。剧烈的痛苦过后，反而是一种极致的麻木和平静。我抬起头，目光死死锁定其中一根笑得最狰狞的人面石柱。

“你们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探究。

石柱们的笑声戛然而止，似乎没料到我是这种反应。随即，它们又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开始用最恶毒的语言，一遍遍重复地撕开我内心最血淋淋的伤疤。

我没有破防，依旧站在原地，像在观察一群吵闹的困兽：“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终于，最先开口的那根石柱停止了嘲笑，它的石质面孔上似乎闪过一丝惊异：“你还不明白吗？或者说，你真的不愿意明白？”

“麻烦你说清楚一些。”我平静地追问，“即使要笑话我，讥讽我，也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它又一次哈哈大笑，声音在空旷的黑暗中回荡：“我们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在你最痛苦的时候，就能见到我们，这就足够了。”

“为什么是我最痛苦的时候？”我继续问，“我的痛苦，是你们成长的养料吗？”

“不是。” “那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折磨我？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石柱沉默了片刻，突然，它的声音带上了一种诡异的诱惑：“王翼，你想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吗？”

所有问题的答案？不是关于我丢失的魄，而是……所有？我的心猛地一沉。 “所有问题……包含什么？” “我感觉，你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它的声音变得缥缈而幽深，“等你真正见到我们的那一刻，你想知道的一切，都会得到解答。”

真正见到它们？！ 我猛地从这诡异的幻境中惊醒！或者说，是从短暂的晕厥中恢复了意识。

刚一睁眼，就听到陈玥潼有些慌张地问：“王翼？你怎么了？刚突然没声了……咱们现在该在哪里下？”

我甩了甩昏沉的头，立刻拿起手机导航，搜索到哀牢山附近最近的一个小镇。“下一个出口，去这个镇子，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车载cary的导航界面突然疯狂跳动闪烁了几下，随后，冰冷的电子播报音响起：“距离目的地还有……13小时。”

13小时？！我心头一凛，立刻放大手机地图——导航的终点，赫然变成了一个远离路线、地处荒郊的——火葬场！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背！我立刻开启地眼扫视四周——没有任何阴魂邪祟的痕迹！干净得反常！

“靠边停车！应急车道！”我立刻对陈玥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