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意外的车祸和破碎的心(1/2)
过一天陈玥潼上班去了,房间里残留着她一丝难以驱散的疲惫。她睡得很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不安稳的震颤。我坐在床边,指尖凝聚起微弱的灵力,如同最轻柔的风,悄悄探入她的眉心,梳理着她体内因大回天术和劫难牵连而紊乱如麻的气血。看着她眉宇间因我的灵力抚慰而稍稍舒展,那份亲手编织谎言的沉重,才得以片刻喘息。
灵力终究是外力。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一个近乎卑微的念头在心底滋生:除了这些诡谲的道法,我还能给她什么?一点真实的、触手可及的暖意?
念头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我像个笨拙的学徒,一头扎进了网络教程的海洋。目标简单得可笑——一只会说话的机械小狗。材料堆积在桌上:廉价的机器狗骨架、一个被拆解的小狗玩偶、凌乱的电路板、导线、还有那该死的、粘得我满手狼狈的速干胶水。笨拙地裁剪布小狗的绒毛,小心翼翼地粘贴在冰冷的机器外壳上,试图赋予它一点柔软的假象。电路板的焊接点细小得如同针尖,在台灯下灼烧着我的眼睛,手指被焊锡烫出几个不起眼的小泡也浑然不觉。最难的是编程。熬了整整一个通宵,双眼布满血丝,反复调试着那个嵌入的ai语音模块,只为它能准确无误地说出那句设定好的话。这一切就是因为陈玥潼曾经给我说过,他养了一只小狗,但是被他的父母给他扔了,他非常的难过,于是我便给他她做了这个。我觉得这个小狗应该不会再被扔掉了吧。
当清晨第一缕惨白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我按下测试键。机器狗的眼睛亮起廉价的蓝光,胸腔里传来微弱的电机嗡鸣,接着,一个合成的、带着点电子杂音的童音,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房间里:
“你好,我是小智,我是王翼送给他老婆陈玥潼的第一个礼物。”
那一瞬间,熬夜的疲惫和满手的胶痕仿佛都消失了。心底涌起一股近乎幼稚的雀跃和巨大的满足。看,除了那些沾着血与谎的术法,我还能给她一点看得见摸得着的“好”。我迫不及待地录下这成功的瞬间,将视频发给了还在睡梦中的陈玥潼。屏幕的光映着我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的眼睛,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粘稠。直到她醒来,回复姗姗来迟:“好可爱呀。” 简短的三个字,后面是一片沉寂的空白。屏幕的光暗了下去,连同我心里那簇刚刚燃起的小火苗。一丝冰凉顺着脊椎爬上来,又被我强行按捺下去——她刚醒,没注意,一定是这样。
不甘心。第二天她下班,我又发去了更完整的视频:小智预报天气,回答喜好,最后,我对着镜头,像等待最终审判般,问出了那个关键问题:“小智,你是谁?”
“你好,我是小智,我是王翼送给他老婆陈玥潼的第一个礼物。” 电子音清晰无误。
这次,她很快有了反应——她发了朋友圈。心脏猛地一跳,我几乎是颤抖着手指点开。视频在播放,展示着小智的功能,可到了最后……那最关键的一句宣告,消失了!画面戛然而止在它回答“喜欢吃什么”的尾音里。
世界仿佛瞬间失声。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比施展伤害转嫁术时更甚。前世那个雨夜,她绝望控诉“骗子”的画面,与眼前这被刻意剪裁的朋友圈重叠,狠狠撕扯着我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满腔的心血和笨拙的爱意,连同那句小心翼翼的宣告,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地抹去了?原来在她心里,连这点微末的“所有权”,都是不能示人的吗?
“呵……” 一声短促的、自嘲般的冷笑从喉咙里挤出来。嬴政冰冷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回荡:“百谎之路,荆棘噬心。汝之付出,于天道或为善,于人心……未必。” 那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残酷。
几天后,我还是把那只承载着失落与自嘲的小狗给了她。她玩着,脸上露出些许新奇的笑意,甚至敏锐地捕捉到我眼底残留的阴郁:“生气啦?我把最后那句剪掉了。” 语气轻松,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没有。” 我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弧度,声音干涩。能说什么?质问她为何隐藏?提醒她我们之间的承诺?每一个字都可能戳破谎言的气泡,让一切努力化为飞灰。百谎之约,第一个代价,竟是亲手埋葬自己那点可怜的、想被承认的心意。
为了驱散这令人窒息的沉闷,我提议去吃那家她提过的烧烤。车子驶入幽暗的隧道,橘黄色的灯光在眼前拉成模糊的光带。就在这时,引擎的咆哮自身后炸响!一辆改装得张牙舞爪的丰田86挑衅般逼近,宽大的轮胎摩擦着潮湿的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股压抑许久的、混合着挫败与无名火的躁动猛地窜起!几乎是本能反应,手指在方向盘下方的按钮一拨,切换到赛道模式。“切磋一下?” 这个念头带着自毁般的疯狂闪过。油门被狠狠踩下!然而,就在动力爆发的瞬间,一股冰冷、强大、充满恶意的牵引力如同无形的巨手,猛地攫住了方向盘!是转嫁的劫难!它并未以预想的大货车形式降临,却在此刻,在这湿滑的隧道里,借着我的失控和对手的挑衅,精准地露出了獠牙!
“不好!” 念头刚起,失控的车身已狠狠撞向冰冷的隧道墙壁!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和前杠撞到路沿的沉闷巨响,混合着我牙齿紧咬的咯吱声,瞬间塞满耳膜!反打方向盘?徒劳!那无形的力量死死操控着一切!
砰!!!
世界在剧烈的震荡中旋转、颠倒。车头扭曲变形,碳纤维前唇像脆弱的饼干般碎裂、拖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副水箱在一声闷响后彻底脱落,冷却液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万幸,我自身的防护术法在最后一刻发挥了作用,将致命的冲击化解大半,身体只是被安全带勒得生疼,有些许眩晕。
心,却沉入了冰冷的谷底。看着那破碎的灯壳、变形的叶子板、歪斜的前梁,还有车底一路拖行发出的刺耳哀鸣……原来劫难的反噬,是以这种方式,精准地刺穿我最在意的东西——这辆承载着过往自由与骄傲的车,以及我此刻本就捉襟见肘的经济命脉。
不能堵路。强忍着眩晕和心头的剧痛,我咬着牙,将这辆残破不堪的车,在无数路人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中,一路呻吟着开到了熟悉的修理厂。定损单像一个冰冷的审判:二十多万!没有车损险!每一个数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神经上。
陈玥潼的声音带着担忧:“王翼?你没事吧?车……很严重吗?” 我艰难地报出那个数字。短暂的沉默后,是她的安慰:“人没事就好……钱……钱慢慢挣,总会好的。” 甚至带着一丝哭腔说要卖掉自己的金项链。
“不用!” 我几乎是立刻打断,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生硬。我知道她说这话时,看到了她那份想分担的心意或许有八成真,可剩下的两成犹豫和现实的重压,像针一样刺着我。她的经济状况,我比谁都清楚。那点微薄的积蓄,杯水车薪。这拒绝,是维护她脆弱的自尊,也是我仅存的一点固执。
然而,这份拒绝之后,是更深的死寂。整整一天一夜,除了最初那几句安慰,再无下文。没有追问,没有陪伴的提议,甚至没有一条问问我心情如何的信息。那二十多万的债务像冰冷的巨石压在心口,而她的沉默,让这窒息感变本加厉。
“为什么……不安慰我了?” 再次见面时,我终于忍不住,声音沙哑地问出口,带着连自己都厌恶的脆弱和乞求。哪怕只是言语,哪怕只是“别怕,我在”这样空洞的话。
她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声音低低的:“我……我不会安慰人。我性格就这样……可能,上一段感情之后,就更不会说了。” 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疏离。这解释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我最后一点期待。原来,不是不能安慰,只是对象不是我。
这认知带来的苦涩,在下午见面时达到了顶峰。我们刚坐下,她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她闺蜜那个前男友。她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切换——温柔,耐心,充满了设身处地的关切:“你别急……事情总会有办法的……这样,你先试试……别太难过了……” 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她眉宇间的担忧和那份自然而然的“会安慰人”,与对我的沉默判若两人。
我坐在对面,听着她对另一个男人温言软语,看着她完全无视了我因债务而焦灼的眼神,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揉搓。二十多万的修车款像一座山压在肩头,而她的注意力,她的“会安慰人”,全给了电话那头一个无关紧要的、所谓“可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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