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明风云突变(1/2)

正德十六年三月,京城的柳絮刚漫过金水桥,一封六百里加急的奏报便撞开了内阁值房的大门。“万岁爷宾天了!” 传驿兵的嘶吼惊得檐下铜铃乱响,正在批阅奏折的杨廷和猛地抬头,手中朱笔 “啪” 地落在《正德会典》上,晕开一团刺目的红。

乾清宫内,朱厚照的遗体还停放在龙榻上,明黄色的锦被遮不住那过早衰败的躯体。御座之侧,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永正攥着一枚鎏金符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三天前,这位年仅三十一的帝王还在豹房纵马,却因落水染疾暴毙,临终前连一句遗诏都未留下。更棘手的是,朱厚照在位十六年,竟未留下一儿半女。

消息像野火般烧遍紫禁城。文官集团以杨廷和为首,捧着《皇明祖训》跪在文华殿哭谏,声言 “国有长君,社稷之福”;勋贵们则聚在五军都督府密议,英国公张懋摩挲着祖传的丹书铁券,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对朝局的忧虑;而散布在京城各处的宦官势力,正借着传旨的名义四处打探,东厂番役的飞鱼服在胡同里闪着冷光。

最激烈的争执发生在正德十六年三月十四的早朝。户部尚书石珤刚提出 “依祖制择近支藩王继位”,兵科给事中屈铨便厉声反驳:“兴献王之子朱厚熜年仅十四,黄口小儿如何执掌天下?” 话音未落,翰林院编修席书已捧着宗藩玉牒出列:“朱厚熜乃宪宗皇帝嫡孙,兴献王次子,论亲疏当立!” 双方在金銮殿上唇枪舌剑,甚至有人扯碎了朝服的玉带,直到杨廷和掷地有声地说出 “兄终弟及,天经地义”,殿内才渐渐沉寂。

三日后,一道加盖玉玺的遗诏从京城发出,快马加鞭奔向楚地。当传旨太监的队伍抵达安陆兴王府时,朱厚熜正在西跨院的演武场练习骑射。他身着月白箭衣,正挽着一张小梢弓瞄准靶心,听见府外的鸣锣声,下意识地偏过头 —— 只见十二名锦衣卫捧着明黄色的圣旨,正沿着青石板路缓步走来,为首的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朱门:“兴献王次子朱厚熜接旨 ——”

跪在冰凉的丹墀上听宣时,朱厚熜的指尖紧紧抠着青砖的缝隙。“嗣皇帝位” 四个字像滚烫的烙铁,烫得他耳尖发麻。抬起头时,正看见传旨太监眼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忽然想起十年前听来的传闻 —— 当年朱厚照为博美人一笑,竟将漕运粮船改作游舫,害得运河两岸饿殍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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