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入军旅,军中祸患渐显露(1/2)
永昌元年秋末,后赵军营中枯黄的胡杨叶正随着北风簌簌飘落。十七岁的石虎身着半旧的玄色胡服,腰间牛皮绳上随意挂着的青铜刀鞘已被磨得发亮,此刻正带着五六个亲随纵马驰出辕门。他墨色瞳孔里泛着冷冽的光,马鞭狠狠甩在枣红马臀上,任由坐骑踏过营门前尚未熄灭的篝火堆,火星溅在脚边的皮靴上也浑然不觉。
自三个月前被石勒安排进振武营,这位羯族少年便如同脱缰的野马。每日天未亮便带着亲信闯入西北山林,弓弦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此起彼伏,麂子的哀鸣混着猎物鲜血的腥味弥漫在晨雾里。有次为追一头受伤的梅花鹿,他竟带着队伍在山林里追逐了整整两日,回来时马鞍上挂满猎物,却全然不顾军营因主将失踪而慌乱整夜。更有甚者,他曾在酒后用弓弦勒死一名劝他遵守军纪的什长,只因对方多说了两句 大将军有令,擅离营地者军法论处。
中军大帐里,石勒手中的青铜酒盏
地砸在案几上,酒液飞溅在羊皮地图上,将标注着鲜卑部族的红点晕染开来。下方跪着的斥候浑身发抖,额头顶着冰冷的地砖,结结巴巴地讲述着石虎近日恶行:三天前在猎场鞭打三名阻拦他的屯田兵,昨日又因厨子做的羊肉羹不够咸,当场砍掉对方三根手指。帐外忽有寒风灌进来,吹得牛油灯芯滋滋作响,石勒望着帐中摇曳的 shadows,想起三年前在冀州初见石虎时的场景 —— 那时这孩子不过十三岁,跟着流民队伍讨饭,衣不蔽体却瞪着双充满戒备的眼睛,像只随时准备撕咬的小兽。
主公,虎公子再这么下去,军中法度恐怕... 参军张宾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石勒挥手打断。这位后赵的缔造者此刻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按在腰间剑柄上青筋暴起。他清楚地知道,羯族能在这乱世中立足,靠的就是铁一般的军纪。当年自己在汉军营中为奴时,正是凭借着对军规的严苛遵守才一步步熬出人头地,如今这个侄子却在军中肆意妄为,士兵们私下里都称他为 活阎王,每次巡营时,那些年轻士卒眼中的恐惧让他心惊。
夜幕深沉时,石勒的营帐外来了位不速之客。石虎的母亲王氏身着素色麻裙,鬓角已有些许白发,在卫兵的搀扶下跪在帐前。大将军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掌按在冰凉的土地上,您还记得当年在雁门关外,虎儿发着高烧还帮您去偷汉军粮食吗?那时他才十岁,被汉军抓住打得半死,却硬是没说出您的藏身之处... 王氏抬头望着帐中透出的灯光,眼泪顺着皱纹纵横的脸庞滑落,这些年跟着您南征北战,他虽性子烈了些,可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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