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八方皆战,四处皆焚(1/2)

韩孤城站在城墙中央,眉间铁纹深刻,终于明白了巴彦这一招的意图。

比攻城更快的,是军心崩溃。

温彻咬牙道:“主将……我们若不射,攻城塔就能贴到城下!”

韩孤城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要把心里最后一点善念吐掉。

片刻后,他猛地睁眼,声音沉沉:

“……若不阻其器,则城必破。”

他抬手:

“温彻——执行军令!”

温彻面色惨白,低声道:

“末将……领命。”

他拔高声音:

“全军……弓弩齐射!”

弩弦齐鸣,如同一片暴雨泼下。

箭雨打在攻城塔外层,也落在那些被绑着的百姓身上。

有老人被射中后软在绳上,有孩童被箭波卷走,连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箭矢穿透了百姓的肩、背、头颅,穿透他们后,再钉入攻城塔、盾车、木梁。

哭声与惨叫声在短短几息间堆成了山。

攻城塔仍在前行,塔上的百姓被射得如筛子般,却仍被绑着,被车轮拖着,无法倒下。

鲜血如点点红梅洒落在草地,也洒在每一个碎霜城守军的心里。

有人眼眶泛红,却仍继续装箭——因为这是命令,更是守城的代价。

而攻城塔后方,巴彦却满意地点头:

“很好。死人越多,塔越稳。”

城头,无人敢直视韩孤城的眼

温彻的手在发抖,他低声道:

“将军……我们……我们……”

韩孤城望着城下那片血色,如风刀一般的寒意拂过他的眼:

“今日不杀他们——明日他们就是碎霜城十万百姓。”

风卷起他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这不是解释,只是事实。

所有守军都听懂了,心如刀绞。

北漠攻城塔在“肉盾”掩护下仍在前进,冲车铁头振鸣,云梯车缓缓上抬。

死亡未能阻止它们,鲜血反倒成为推进的黏合剂。

涅赫远远望着,神色不动。

他只淡淡道:“能守住心者,可敌万人;心若破,万人难敌一骑。”

而碎霜城——在这一刻,心已经开始裂开。

碎霜城外,血风卷地。

壕沟被尸身填平,俘虏的百姓倒伏其上,残肢横陈,血迹被铁蹄踏得模糊不清。

而就在这片血泥之上,北漠的攻城器械已稳稳推进,木轮碾动,声如磨牙。

北漠大军的战鼓在此刻突然轰鸣。

那鼓声沉重得仿佛要把天空敲裂,一波比一波急烈,像催命的雷霆。

守军闻之,胸腔震痛;

俘虏闻之,腿脚发软;

唯有北漠兵马随鼓而兴,杀气在风中漫起。

总攻,至此开始。

云梯被百姓俘虏推至城下。

这些人早已被折磨得麻木,甚至连哀号都懒得发,只是机械般往前挪动。

云梯被“砰”地架上城墙,震得墙砖都抖了一层灰。

紧接着,北漠士兵背刀踏梯,如潮水般攀上。

黑甲在梯上连成一条条直线,宛如无数条黑色铁龙,要从下向上吞掉整座碎霜城。

守军有人怒吼:“推下去!”

几根长柄铁钩伸出,竭力撬动云梯,无奈云梯太多,撬倒一架,三架又贴上来。

城头弓弩齐鸣,箭矢如惊鸟疾飞,一簇簇钉入攀梯者的胸膛,可倒下的直接被后面的人迅速补上。

云梯下方,被困的百姓惊叫与哭嚎连成一片,被压在攻城铁流之下,无处可逃。

其势如潮,其命如草。

“咔——咔——咔——”

床弩的绞盘被一下一下拽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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