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宁王返京(2/2)
“王爷!您可一定要为我们雪熊部,为您可怜的雅儿做主啊!”苏迪雅抽泣着,肩膀耸动,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那萧战,他……他不仅当众羞辱妾身,将妾身如同驱赶牲畜一般赶出沙棘堡,让我们雪熊部颜面扫地!他更是不把王爷您放在眼里啊!他在西域,大肆收买人心,用廉价的盐铁、粮食,还有他夫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恩小惠,笼络各部族,如今那些墙头草的蛮子只知感念他萧战的恩德,几乎要将您这位堂堂正正的大夏亲王、西部名义上的宗主,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中闪烁着如同毒蛇信子般的寒光,开始疯狂地添油加醋,歪曲事实:“他还曾当着不少部落首领的面,口出狂言,说什么‘宁王?呵,不过是个躲在京城繁华窝里的纨绔子弟,懂得什么边塞疾苦?山高皇帝远,他管得着咱们西域的事吗?这里,老子说了算!’……王爷,您听听!这叫什么话?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傲慢了,这是赤裸裸的藐视皇权,是蓄谋已久的割据!我看他那颗心啊,早就野了!就是想当西域的土皇帝!王爷,您要是再不下狠心管管,等他羽翼彻底丰满,兵精粮足,火器犀利,到时候就真的尾大不掉,养虎为患,再也来不及了!”
宁王李承玦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眼中寒光闪烁,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语气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爱妃放心,你所受的委屈,你部落蒙受的羞辱,本王都一一记在心上,刻在骨子里。萧战……他不过是一介有勇无谋的匹夫,仗着些许微末功劳和奇技淫巧,便不知天高地厚,妄图螳臂当车。他嚣张不了多久了,本王自有雷霆手段,定会为你,为雪熊部,讨回一个公道!”
西域都护府,萧战很快就通过自己无孔不入、效率惊人的情报网络,收到了京城关于宁王上蹿下跳、四处给他泼脏水、穿小鞋的详细报告汇编。
“切!”萧战不屑地撇撇嘴,对着东方(京城方向)比划了一个此世界无人能懂、但极具侮辱性的中指手势,“就知道玩这些下三滥的阴招!除了在背后嚼舌根子、打小报告、搞点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还会点啥?有本事他来西域,跟老子真刀真枪,摆开阵势干一场?看老子不把他屎打出来,再塞回他嘴里,算他肛门括约肌长得结实!”
发泄完,他对侍立一旁的赵疤脸说道:“老赵,给朝廷上一道奏折。咱们不跟宁王那厮隔空对骂,太跌份儿,跟泼妇骂街似的,不符合咱们的身份!咱们就用成绩说话,用实打实的政绩糊他一脸!把这半年咱们开了多少荒田,挖了多少煤和铁,炼了多少百炼精钢,造了多少新式‘雷鸣’炮和‘燧星’枪,互市贸易额比去年同期翻了几番,收取的商税(注明绝大部分用于本地基础设施扩建、军备更新及教育医疗投入)具体数额,西域各部族如何从以前的互相攻伐变成现在的安居乐业、共同发展,边境线如何前所未有的安宁……把这些数据,都给老子详详细细、明明白白、一条条清晰地列上去!要突出成绩,突出实效,突出咱们对朝廷的巨大贡献!最后,‘顺便’、‘含蓄’地提一句,为国守边,责任重于泰山,开支浩繁,如今西域百业待兴,建设资金捉襟见肘,恳请朝廷念在西疆稳固之不易、成果之显着,酌情拨付点‘维稳经费’、‘建设补贴’,以示天恩浩荡,激励边关将士继续为国效死。”
这道朴实无华却分量沉重、数据详实的奏折一到京城,立刻在暗流汹涌的朝堂上引起了微妙而显着的反响。支持萧战的将领和务实派官员腰杆瞬间挺直了,说话底气十足,声音洪亮:“看看!你们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萧都护在西域干的是什么?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赫赫功绩!没有他在西域殚精竭虑,呕心沥血,能有如今西线无战事、商路畅通、诸部归心的安定繁荣局面?宁王殿下远在千里之外,仅凭一些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便要诋毁此等国之干城,功臣良将,岂不令天下边关将士心寒?此风绝不可长!”而那些忌惮、嫉妒萧战的人则更加忧虑,私下议论:“此子不仅勇武善战,更善于经营,懂得收买人心,如今西域被他经营得铁板一块,水泼不进,其势已成!这才是最令人不安之处啊!”
就连在病榻上精神不济、时而清醒时而昏沉的皇帝,在看到这份充斥着硬核数据、描绘出一片勃勃生机西域画面的奏折时,昏黄的老眼中也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情绪。他需要萧战这把无坚不摧的利刃为他镇守西陲,开疆拓土,震慑不臣;但奏折中透出的那股蓬勃朝气、强大实力和近乎独立的运作体系,也让他心底那根对于“功高震主”、“尾大不掉”的猜忌之弦被狠狠拨动。宁王那些如同种子般精心播撒下的怀疑与谗言,终究是在他心底那片权力的沃土里,生根发芽,留下了一抹难以驱散的、越来越浓重的阴影。
宁王的谗言如同无形无质却毒性剧烈的雾霭,在京城的上空弥漫,试图遮蔽萧战在西域如日中天的功绩光芒。而萧战,则以一份沉甸甸、闪耀着务实与成效光辉的政绩报告作为最有力、最直接的回击。这场相隔万里的隔空较量,暂时陷入了一种脆弱的、微妙的平衡。然而,所有明眼人都清楚,这种平衡是短暂且极不稳定的。老皇帝那日渐衰微、摇曳不定、不知何时便会彻底熄灭的生命之火,才是决定未来帝国格局走向最关键、最不可预测的那张牌。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西域稳坐钓鱼台的萧战,还是京城中上蹿下跳的宁王、冷眼旁观的安王、以及其他几位或明或暗参与角逐的皇子及其党羽,都死死聚焦于那座森严、神秘而压抑的宫城深处,等待着那最终命运裁决的降临。西域的稳定,帝国的未来,乃至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和荣华富贵,都系于那具在龙榻上艰难喘息、日渐衰弱的躯体之上了。这场围绕皇位展开的惊天赌局,赌注已经压下,骰子,即将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