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厉沉舟的秘密(1/2)
厉氏庄园的夜晚总是浸在一种静谧的温柔里。庭院里的桂花树飘着淡香,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翻了一半的书,指尖划过书页,眼神专注而柔和。
厨房里的煲汤锅还在微微冒着热气,是厉沉舟最爱的排骨汤,苏晚特意炖了三个小时,骨头都炖得酥烂,汤汁浓白鲜香。念念已经睡下了,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整个家里,到处都弥漫着安宁又温暖的气息。
而庄园西侧的储物间里,却正上演着一场“惊天动地”的秘密行动。
厉沉舟蹲在一堆杂物中间,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化妆盒,对着一面落地镜,正对着自己的脸“下狠手”。他最近闲下来就总爱琢磨些新奇的把戏,上次砸古董发泄之后,苏晚虽然没怪他,但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点什么,想找点乐子逗逗她,让她开心开心。
今天下午,他在网上刷到了一个“惊吓惊喜”的视频,瞬间来了兴致。他翻出了自己收藏的一套红色长袍——那还是去年拍古装宣传片时特意定制的,料子是上好的真丝,酒红色,在月光下会泛着诡异又艳丽的光泽。又从衣帽间的角落里翻出了一顶黑色的长直发假发,长度刚好到腰,发丝柔顺,一看就是高品质货。
最后,他还找出了一双闲置的滚轮鞋,就是那种鞋底带着轮子的休闲鞋,穿上能轻松滑动,悄无声息的,正适合搞“飘”的效果。
“好了,开始化妆。”厉沉舟对着镜子,给自己的脸涂上了一层惨白的粉底,厚得像刷了一层墙,连脸上的毛孔都看不见了。接着,他用深灰色的眼影在眼窝处晕染开,营造出一种深陷的凹陷感,又用黑色的眼线笔在眼角处拉长,画成了上扬的鬼面眼线,最后,他拿起一支暗红色的口红,在嘴唇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还故意在嘴角处往外晕了一点,像是沾了血的样子。
镜子里的人瞬间变了模样。惨白的脸,漆黑的长发,血红的长袍,配上他刻意压低的身形,乍一看去,活脱脱就是恐怖片里爬出来的厉鬼。
厉沉舟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勾起了嘴角,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瘆人。他站起身,穿上红色长袍,长袍的下摆拖在地上,刚好能遮住脚上的滚轮鞋。又戴上假发,用发胶固定好,确保不会轻易掉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厉沉舟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厉沉舟,成败在此一举,一定要吓到苏晚,然后再摘了面具给她个惊喜。”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储物间,鞋底的滚轮轻轻滑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庄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
苏晚还在客厅里看书,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她看得入了神,时不时还会抬手拢一拢耳边的碎发,神情温柔极了。
厉沉舟屏住呼吸,踩着滚轮,缓缓地朝着客厅的方向移动。他的动作很轻,滚轮在地板上滑行,悄无声息。红色的长袍在月光下拖着长长的影子,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一点点靠近沙发,苏晚就坐在沙发中央,背对着他。距离越来越近,厉沉舟甚至能闻到苏晚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她常用的身体乳的味道。
他停在苏晚的身后,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温。他微微弯腰,将脸凑近苏晚的脖颈,长发垂落下来,拂过苏晚的肩膀。
苏晚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在疑惑什么,但并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挠了挠肩膀,以为是头发或者虫子。
厉沉舟心里暗笑,看来自己这装扮还挺成功,苏晚竟然一点都没察觉。他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对着苏晚的后颈,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一丝凉意,拂过苏晚敏感的脖颈。
这一下,苏晚彻底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猛地回过头,脸上还带着一丝看书时的茫然,眼神里满是警惕。
当她看清身后站着的“东西”时,瞳孔瞬间收缩,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眼前的“鬼”,穿着一身血红的长袍,拖地的裙摆上仿佛还沾着夜露,乌黑的长发直垂到腰,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部分是惨白如纸的皮肤,眼角上扬,嘴唇涂着诡异的暗红色,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场景,简直就是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一样。
苏晚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她先是愣了一秒,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强烈的恐惧瞬间席卷了全身。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家里进了贼,或者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于本能,她没有尖叫,反而猛地握紧了拳头,积攒了全身的力气,对着眼前这“鬼”的胸口,狠狠一拳怼了过去。
苏晚平时看着温柔文静,可她小时候跟着爷爷学过几年散打,为的就是强身健体。后来嫁给厉沉舟,虽然不怎么用得上,但一身功夫底子还在。这一拳,她是真的用了全力,带着恐惧和愤怒,力道大得惊人。
“砰!”
一声闷响,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厉沉舟的胸口。
厉沉舟完全没料到苏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更没料到她的力气这么大。他本来还想等着苏晚尖叫,然后摘了假发和面具,告诉她这是个玩笑。可这一拳下来,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气血翻涌,喉咙一甜,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他身上穿着滚轮鞋,本就站不稳,被这一拳这么一怼,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向后退去。
滚轮鞋在光滑的地板上飞速滑动,厉沉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飘了出去。
他想抓住点什么,比如沙发、茶几,可一切都太快了,他什么都没抓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苏晚越来越远。
“砰!”他撞在了客厅的落地玻璃上,玻璃发出一声巨响,幸好是防弹玻璃,没有碎裂。但这一撞,让他更加晕头转向,身体继续向后滑动,顺着客厅的地板,滑向了走廊。
苏晚还愣在原地,看着那个“鬼”被自己一拳打飞,心里又惊又懵。她缓过神来,心里想着:这“鬼”怎么还会滑着走?难道是新型的恶作剧道具?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了上去,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厉沉舟在走廊里继续滑行,长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黑色的长发凌乱地飘散开来。他想停下,可滚轮鞋的惯性太大,加上他胸口剧痛,根本控制不住方向。
他滑过走廊,穿过餐厅,撞翻了餐厅里的一把椅子,椅子倒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接着,他滑向了玄关,玄关的地板是大理石的,更加光滑,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砰!”他又撞在了玄关的门框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假发都歪了半边,露出了里面黑色的短发。
苏晚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恐惧渐渐消散了一些,反而生出了一丝疑惑。这“鬼”的发型怎么不对劲?而且,这身形,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厉沉舟可没时间管这些,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了。他滑出了玄关,冲出了庄园的大门,来到了外面的柏油路上。
外面的月光更亮了,柏油路面平整光滑,滚轮鞋的速度越来越快。厉沉舟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沿着柏油马路,一路向后飘去。
他心里叫苦不迭:“完了,玩脱了,这滚轮鞋怎么停不下来?苏晚这一拳也太狠了!”
他试图用脚刹车,可鞋底的轮子太滑,根本不管用。他只能任由自己向前滑行,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脸上的妆容也开始花了,惨白的粉底掉了一些,露出了原本的肤色。
苏晚追出了大门,看着厉沉舟“飘”向远方的背影,终于反应过来了。
那身形,那穿着,还有那熟悉的背影轮廓,除了厉沉舟,还能有谁?
“厉沉舟!”苏晚又气又笑,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厉沉舟听到苏晚的声音,心里一喜,想回头,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反而因为回头的动作,差点摔个跟头。他只能扯着嗓子喊道:“晚晚!救我!这破鞋停不下来了!”
他的声音因为胸口疼痛,变得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狼狈。
苏晚跑得气喘吁吁,看着厉沉舟越飘越远,速度快得惊人。她只能一边追,一边喊道:“厉沉舟!你把鞋脱了!”
厉沉舟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可以脱鞋!他试图弯腰去脱脚上的滚轮鞋,可身体滑行的速度太快,弯腰的瞬间,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一下,差点趴在地上。
他只能放弃这个念头,继续向前飘。
柏油马路两旁是整齐的梧桐树,树叶在月光下摇曳。厉沉舟一路滑行,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有晚归的司机,开车路过,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长袍、长发及腰的“鬼”在马路上飞速滑行,吓得差点踩错刹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还有散步的老人,看到这一幕,连忙拉着身边的老伴躲到一边,嘴里念叨着:“这是啥东西?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厉沉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现在这副样子,惨白的脸,花掉的妆容,凌乱的长发,血红的长袍,再加上在马路上“飘”来“飘去”,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他只能低着头,尽量不让别人看清他的脸,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遇到熟人。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他滑行到一个十字路口,刚好遇到了开车路过的阿力。阿力刚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准备回家,看到马路上这么一个“诡异”的身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觉得这身形有点眼熟。
他放慢车速,凑近了一看,这不是厉总吗?
阿力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停车,摇下车窗,大喊道:“厉总?您这是……在干什么?”
厉沉舟看到阿力,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摆了摆手,声音嘶哑地说道:“别问了,快帮我停下!”
阿力连忙下车,想上前拦住厉沉舟,可厉沉舟滑行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拦不住,只能跟在后面跑。
“厉总,您把鞋脱了啊!”阿力一边跑,一边喊道。
“脱不掉!太快了!”厉沉舟无奈地喊道。
苏晚也追了上来,看到阿力,像是看到了救星:“阿力,快帮忙拦住他!”
“好!苏小姐!”阿力应道,加快了脚步,试图从侧面拦住厉沉舟。
可厉沉舟的速度实在太快,加上路面光滑,阿力试了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带倒。
就这样,厉沉舟在前面滑,苏晚和阿力在后面追,一路上引来了无数路人的围观,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录像,嘴里还喊着:“快看!那个cosy的好逼真!还会滑行!”
厉沉舟的脸都快绿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停下来,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继续向前滑行,穿过了好几个十字路口,路过了商业街,还滑过了一个公园。公园里有不少人在跳广场舞,看到他这么一个“鬼”飘过来,广场舞的音乐瞬间停了,大妈们吓得纷纷后退,议论纷纷。
“这是谁啊?大晚上的装神弄鬼!”
“看着挺吓人的,不会是坏人吧?”
“快报警!”
厉沉舟听到“报警”两个字,吓得魂都快没了,滑行的速度更快了。
他心里哀嚎:“千万别报警啊!我这要是被警察叔叔带走,以后还怎么在商界混啊!”
苏晚和阿力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苏晚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了,阿力也跑得满头大汗。
“厉沉舟!你慢点!”苏晚喊道,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厉沉舟也想慢下来,可他控制不住啊!这滚轮鞋像是长在了他脚上一样,带着他一路向前冲。
不知道滑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段上坡路。厉沉舟看到上坡路,心里一喜,上坡路应该能减速了。
果然,滑到上坡路的时候,他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抓住这个机会,再次弯腰,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一只脚上的滚轮鞋脱了下来。
失去了一只鞋的支撑,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向一侧倒去。
“砰!”他摔在了地上,长袍沾满了泥土,假发也彻底掉了下来,露出了他原本的短发。脸上的妆容花得一塌糊涂,惨白的粉底混合着汗水和泥土,看起来狼狈极了。
苏晚和阿力终于追了上来,看到厉沉舟摔在地上,苏晚连忙跑过去,蹲下身,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还有一丝心疼:“厉沉舟,你没事吧?”
厉沉舟趴在地上,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抬起头,看着苏晚,脸上满是委屈:“晚晚,我没事……就是这一拳,你打得也太狠了。”
阿力站在一旁,看着厉沉舟这副狼狈的样子,强忍着笑意,上前想扶他起来:“厉总,您没事吧?我送您去医院看看?”
“不用!”厉沉舟摆摆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胸口有点疼,身上摔了几块淤青,倒也没什么大碍。
他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又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群,脸瞬间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看了!都散了!”阿力对着围观的人群喊道,那些人笑着议论着,渐渐散去了。
苏晚看着厉沉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伸手,帮厉沉舟擦掉脸上的粉底和泥土,笑着说道:“厉沉舟,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想吓我,结果把自己玩成这样。”
厉沉舟看着苏晚的笑容,心里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尴尬。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想逗逗你,让你开心开心,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力气这么大。”
“我还以为是进了贼,或者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当然要动手了。”苏晚笑着说道,“再说了,谁让你扮得那么逼真,我一点都没认出来。”
阿力在一旁,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厉沉舟瞪了他一眼,阿力连忙收起笑容,假装严肃地说道:“厉总,苏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家吧,这里人多眼杂。”
厉沉舟点点头,现在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他捡起地上的假发和滚轮鞋,和苏晚、阿力一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厉沉舟都低着头,生怕被人认出来。苏晚走在他身边,时不时地笑出声来,觉得自家老公实在是太可爱了。
回到庄园,厉沉舟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把脸上的妆卸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等他出来的时候,苏晚已经把排骨汤热好了,端到了餐桌上。
阿力已经离开了,临走前还忍不住多看了厉沉舟几眼,眼神里满是憋不住的笑意。
厉沉舟坐在餐桌旁,看着苏晚给自己盛汤,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喝点汤吧,补补你被我打中的胸口。”苏晚笑着说道,把一碗排骨汤放在厉沉舟面前。
厉沉舟接过汤,喝了一口,浓郁的汤汁滑入喉咙,暖了胃,也暖了心。他看着苏晚,认真地说道:“晚晚,对不起,今天吓到你了。”
“没事。”苏晚摇摇头,“我知道你是想逗我开心。不过,下次可别玩这种危险的把戏了,万一真的受伤了怎么办?”
“知道了。”厉沉舟点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搞这种恶作剧了,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喝着汤,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我刚才滑出去了多久?感觉滑了好远。”
苏晚想了想,笑着说道:“你自己看看手机地图,我估摸着,你至少滑出去了八公里。”
“八公里?”厉沉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远?”
他拿出手机,打开地图,一看,果然,从庄园到他摔倒的地方,直线距离足足有八公里。
厉沉舟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踩着滚轮鞋,滑出去了八公里,还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估计明天就要在圈子里传开了。
“这下好了,我的脸都丢尽了。”厉沉舟无奈地说道。
“没事,丢就丢吧,反正大家都知道你疼我。”苏晚笑着说道,伸手握住了厉沉舟的手。
厉沉舟看着苏晚温柔的笑容,心里的那点尴尬瞬间烟消云散了。是啊,只要苏晚开心,丢点脸又算什么。
吃完饭,两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聊着天。厉沉舟把自己扮鬼的经过,还有当时心里的想法,都跟苏晚说了一遍,逗得苏晚哈哈大笑。
“你说你,怎么就想到扮鬼呢?”苏晚笑着问道。
“还不是看网上说,惊吓之后的惊喜,会让人印象更深刻。”厉沉舟挠了挠头,“谁知道,惊喜没送成,反而差点把自己送走。”
苏晚靠在厉沉舟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其实,你不用搞这些花样的。只要你陪着我,陪着念念,我就很开心了。”
厉沉舟紧紧地握住苏晚的手,轻声说道:“我知道。以后,我会多花时间陪你们。”
那个晚上,庄园里的笑声,一直持续到深夜。
第二天,厉沉舟“扮鬼被打,滑出八公里”的事情,果然在商界的小圈子里传开了。
早上,厉沉舟去公司,刚走进大堂,就感觉到所有人都在偷偷看他,眼神里带着憋不住的笑意。
赵峰和李姐迎面走来,看到厉沉舟,连忙低下头,强忍着笑意,恭敬地喊道:“厉总好。”
厉沉舟瞪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径直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和小陈两个人。小陈低着头,肩膀不停地颤抖,显然是在憋笑。
“想笑就笑吧。”厉沉舟无奈地说道。
小陈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厉总,您昨天的事迹,太传奇了!八公里!踩着滚轮鞋滑出去八公里!还扮成鬼!我听说,昨晚好多人都拍了视频,发在网上了。”
厉沉舟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网上?”
“是啊,”小陈笑着说道,“不过您放心,我已经让人把那些视频都处理掉了,没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就是圈子里的一些熟人知道了,都在调侃您,说您是‘最会玩的霸总’。”
厉沉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无奈地说道:“知道了,以后这种事,别再提了。”
“好的,厉总。”小陈连忙收起笑容,恢复了严肃的样子。
虽然这件事被当成了笑谈,但厉沉舟在大家心里的形象,反而变得更加亲切了。以前,大家都觉得厉沉舟高冷、严肃,不好接近。经过这件事,大家才发现,原来这位大老板,也有这么幼稚可爱的一面。
公司里的氛围,也变得比以前轻松了很多。
厉沉舟自己也渐渐看开了,偶尔听到有人提起这件事,他也只是笑一笑,不再像以前那样尴尬。
后来,苏晚还特意把那件红色长袍和假发收了起来,说是要留作纪念,时不时拿出来调侃一下厉沉舟。
厉沉舟每次看到那些东西,都会哭笑不得,但心里却充满了温暖。
这件事,也成了他们夫妻之间,一个温馨又有趣的小秘密。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沉舟再也没有搞过什么恶作剧。他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工作和家庭上。每天下班,他都会准时回家,陪念念写作业,陪苏晚散步、聊天。周末的时候,他会带着一家人去旅行,去爬山,去看海。
他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充实,越来越幸福。
偶尔,在某个安静的夜晚,苏晚会依偎在厉沉舟的怀里,笑着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吗?你扮成鬼,被我一拳打出去八公里,摔得一身泥。”
厉沉舟会笑着把她搂得更紧,在她的额头上亲一下,说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我这辈子,最狼狈,也最幸福的一次恶作剧。”
苏晚笑了,笑得眉眼弯弯。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而美好。庭院里的桂花香,飘进房间里,带着一丝甜意。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和惊喜。那些看似狼狈不堪的瞬间,往往会成为记忆中最珍贵的片段。
厉沉舟看着身边熟睡的苏晚,心里充满了满足。他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只要有苏晚和念念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而那件红色长袍和黑色假发,依旧被苏晚好好地收在储物间里。它们不仅是一个恶作剧的道具,更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见证了他们之间,那份独一无二的、温馨又有趣的幸福。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在晚舟农业科技有限公司的办公楼前打旋。玻璃门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曾经一尘不染的大堂如今冷清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厉沉舟站在门口,拢了拢身上的黑色大衣,指尖触到冰凉的纽扣,心里也是一片寒意。
这是他亲手创办的公司,从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办公室,到如今占据半个工业园区的规模,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可谁也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市场寒流,加上几个大客户的突然撤资,让公司的资金链瞬间断裂。短短一个月,订单锐减,仓库积压,员工工资拖欠了两个月,曾经热闹的厂区如今一片死气沉沉。
他从外地奔波了半个月,磨破了嘴皮子,才勉强拉到一笔小额投资,勉强够给员工发半个月工资。他怀着一丝忐忑和愧疚,推开了公司的大门。
大堂里散落着几张废纸,前台的工位空着,电脑屏幕蒙着灰。往里走,办公区里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员工,大多是老员工了。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忙碌,有的趴在桌子上睡觉,有的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还有的三五成群地低声议论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和烦躁的气息。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他站在办公区中央,环顾着这些跟着自己打拼多年的员工,缓缓开口:“哦,我的员工们,你们还好吗?”
话音刚落,办公区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厉沉舟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失望,有愤怒,有疲惫,唯独没有了往日的尊敬和热情。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猛地站起身,他是车间的老主任,叫老周,跟着厉沉舟从创业初期就一直在。老周脸上布满了胡茬,眼神通红,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几步走到厉沉舟面前,二话不说,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厉沉舟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办公区里回荡,格外刺耳。
厉沉舟被打得偏过头去,左脸颊瞬间泛起了清晰的五指印,火辣辣地疼。他愣住了,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远不及心里的寒凉。他没想到,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员工,会这样对他。
“滚一边去!”老周的声音嘶哑而愤怒,“厉沉舟,你还好意思回来?我们跟着你干了这么多年,现在工资拖欠了两个月,家里老婆孩子等着钱开锅,你倒好,跑去外面潇洒,现在回来假惺惺地问我们好不好?”
老周的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其他员工也纷纷站起身,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就是!我们都快喝西北风了,你还问我们好不好?”
“我房租都快交不起了,房东天天上门催,你让我怎么好?”
“厉沉舟,你要是不行,就别撑了,早点宣布破产,我们也好另寻出路!”
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根根针,扎在厉沉舟的心上。他捂着发烫的脸颊,看着眼前这些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大家心里有气,这些指责,他都该受着。
可被人当众扇巴掌,被人指着鼻子骂,一股从未有过的委屈和愤怒,还是涌上了心头。他的性子本就执拗,骨子里带着一股傲气。这些天在外奔波的疲惫,拉不到投资的挫败,加上此刻的羞辱,让他瞬间失去了耐心。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冷冷地扫过众人,语气带着一丝孩子气的赌气:“不和你们玩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飞快,没有丝毫留恋。身后的指责声还在继续,可他一句也不想再听。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满怀希望地回来,却只换来一顿羞辱。
走出办公楼,冷风一吹,厉沉舟脸上的痛感更清晰了。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到厂区后面的健身场地,这里曾经是他和苏晚、林渊经常待的地方,如今也荒废了,单杠上锈迹斑斑,跳绳和瑜伽垫被扔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他坐在石凳上,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一片茫然。公司垮了,员工反目,他现在,好像一无所有了。
就在这时,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他循声望去,只见办公区二楼的窗户边,探出一个脑袋,是公司的实习生小吴。小吴手里拿着一包薯片,正一边看着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脸上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带着一丝看热闹的意味。
看到这一幕,厉沉舟心里的火气更盛了。自己都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员工在一旁幸灾乐祸。他站起身,狠狠瞪了小吴一眼,小吴吓得缩回了脑袋。
厉沉舟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厂区。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苏晚去邻市考察市场了,陆泽和齐衡正在外地处理仓库积压的货物,肖瑶的武馆也忙着搬迁。思来想去,他竟然想到了林渊的公司。
林渊虽然走了,但他生前创办的一家小型物流公司,一直由他的几个老部下打理着。厉沉舟当初也给了不少支持,两家公司一直有合作。如今自己落难,他想去那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借点钱周转,或者找点合作项目。
更重要的是,林渊的公司,有他熟悉的气息。去那里,或许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点。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城郊的宠物救助站。救助站里,有两只他和林渊以前一起救助的小动物——一只叫黑虎的德国牧羊犬,体型壮硕,毛发乌黑发亮,眼神锐利,极具攻击性;还有一只叫雪团的英短猫,身材瘦弱,浑身雪白,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格外机灵。
林渊走后,这两只动物就一直养在救助站。厉沉舟经常来看它们,它们也对厉沉舟格外亲近。
今天,厉沉舟突发奇想,想带着它们一起去。他觉得,自己现在落魄,身边连个能撑腰的人都没有,带着黑虎和雪团,至少能壮壮胆。
救助站的工作人员看到厉沉舟,热情地打招呼:“厉先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接黑虎和雪团,带它们出去转转。”厉沉舟说道。
工作人员有些疑惑,但还是拿出钥匙,打开了笼子。黑虎看到厉沉舟,立刻摇着尾巴跑了过来,用大脑袋蹭着他的胳膊;雪团则轻巧地跳上他的肩膀,用小脑袋蹭着他的脸颊。
厉沉舟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心里涌起一丝暖意。不管人怎么变,动物的感情总是最纯粹的。
他从车里拿出两个特制的背带,又拿出两把玩具枪——一把是仿真霰弹枪,一把是仿真ak47。这是林渊以前收藏的,林渊走后,就一直放在厉沉舟那里。他觉得带着真枪太危险,这些仿真枪看起来唬人,又不会伤人,正好能壮声势。
他把霰弹枪固定在黑虎的背带上,枪口朝下,不会误伤到人;又把ak47固定在雪团的背带上,雪团体型小,背着枪,看起来有些滑稽,却也透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
做好这一切,厉沉舟牵着黑虎,雪团则蹲在他的肩膀上,一人一狗一猫,浩浩荡荡地朝着林渊的物流公司走去。
林渊的物流公司叫“远航物流”,位于城郊的物流园区里。公司不大,只有十几个人,几辆货车。厉沉舟以前经常来这里,和林渊的老部下们都很熟。
车子停在远航物流的门口,厉沉舟下了车。黑虎跟在他身边,威风凛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吓得门口的保安都不敢上前。雪团则从他肩膀上跳下来,蹲在他脚边,眯着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物流园区里人来人往,大家看到这一幕,都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一个壮硕的狗,一个瘦弱的猫,竟然背着枪,身边还跟着一个脸色不太好的男人,这组合实在是太奇怪了。
厉沉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径直走进了远航物流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几个员工正在忙碌着,有的在核对单据,有的在打电话。看到厉沉舟进来,还带着一只狗和一只猫,背上竟然还背着枪,都愣住了。
“厉总?您怎么来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站起身,他是林渊的表弟,叫林峰,现在负责公司的日常运营。
厉沉舟环顾了一下办公室,这里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墙上还挂着林渊的照片,照片上的林渊笑得一脸灿烂。他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
他没有回答林峰的问题,反而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林渊的公司安全吗?”
他问这句话,其实是想问,公司现在的运营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可他刚经历了自己公司的变故,心里乱糟糟的,一时间没组织好语言,就问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林峰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说道:“安全,安全,公司一直都很安全,没什么事。”
厉沉舟点了点头,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林渊的身影。他心里清楚,林渊已经不在了,可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他轻声说道:“可是林渊并不在。”
这句话,像是一句自言自语,带着浓浓的思念和怅惘。
林峰听了,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知道厉沉舟和林渊的感情有多深,林渊走后,厉沉舟一直很照顾他们公司。他叹了口气,说道:“厉总,您找林哥……是有什么事吗?他要是还在,肯定很想见您。”
厉沉舟摇了摇头,不想提自己公司的烦心事。他刚想开口说借钱的事,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外面涌进来一群人。
这些人都是远航物流的员工,大概有十几个,有仓库的搬运工,有货车司机,还有几个办公室的文员。他们刚才在外面看到了厉沉舟带着狗和猫,背着枪进来,都觉得好奇,又听说厉沉舟的公司倒闭了,心里也有些复杂,就一起涌进来看看。
他们围在厉沉舟身边,里三层外三层,把他和黑虎、雪团都围在了中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好奇,有同情,还有一丝警惕。
黑虎感受到了周围的人多,立刻绷紧了身体,对着人群低吼起来,背上的霰弹枪随着它的动作微微晃动,看起来格外吓人。雪团则灵活地跳到了厉沉舟的肩膀上,毛发竖起,对着人群龇牙咧嘴,小爪子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厉沉舟被围在中间,看着眼前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了刚才在自己公司,被老周当众扇巴掌的场景。那些员工,一开始也是这样围着他,然后就开始指责,甚至动手。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嘴里喃喃自语:“难道他们也要扇我巴掌吗?”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只是好奇,想进来看看,根本没想过要动手。
林峰连忙站出来,对着众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厉总是我们公司的贵客,别在这里围着了!”
员工们愣了一下,纷纷散去。有几个搬运工还回头看了看厉沉舟和他身边的黑虎、雪团,眼神里依旧充满了好奇。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厉沉舟、林峰,还有黑虎和雪团。
林峰看着厉沉舟苍白的脸色,还有他脸上那清晰的五指印,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他给厉沉舟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厉总,您坐下歇会儿。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厉沉舟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一下心里的寒凉。他看着林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公司的情况说了出来。
“公司资金链断了,订单没了,工资也拖了两个月。我今天回去,被员工扇了一巴掌,骂我滚。”厉沉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你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借点钱周转一下,或者找点合作项目。”
林峰听了,皱起了眉头。远航物流的规模不大,这些年虽然盈利不错,但也没多少闲钱。而且最近物流行业也不景气,他们公司的日子也不好过。
“厉总,您的难处我知道。”林峰叹了口气,“我们公司的情况,您也了解。不是我不帮您,实在是……我们也拿不出太多钱。”
厉沉舟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就知道,自己这次是白来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是远航物流的老会计,叫老陈,也是林渊的老部下。
老陈手里拿着一个账本,看到厉沉舟,愣了一下,然后走到林峰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林峰听了,眼睛一亮,连忙对厉沉舟说道:“厉总,有办法了!”
厉沉舟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老陈刚才说,我们公司最近接了一个大单,是给邻市的一家大型超市运送生鲜,需要大量的保鲜箱和包装材料。”林峰说道,“您公司不是做农产品加工和包装的吗?这些东西,您公司应该能生产吧?如果可以,我们可以把这个订单交给您公司来做。这样一来,您公司就能拿到一笔预付款,缓解一下资金压力。”
厉沉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他公司的仓库里,正好积压了一大批保鲜箱和包装材料,原本是为那些撤资的大客户准备的,现在正好可以用上。
“真的吗?”厉沉舟激动地问道,声音都有些发颤。
“当然是真的!”林峰笑着说道,“我们本来还在找供应商,您公司的产品,我们一直都很放心。这笔订单,交给您,我们也踏实。”
老陈也点了点头:“是啊,厉总。林哥在的时候,就经常说,您公司的产品质量最好。我们和您合作,放心。”
厉沉舟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他最落魄、最绝望的时候,竟然是林渊的公司,向他伸出了援手。他看着墙上林渊的照片,心里默默地说:林渊,谢谢你。
“谢谢你们。”厉沉舟站起身,对着林峰和老陈,郑重地鞠了一躬,“这份恩情,我厉沉舟记下了。等我公司缓过来,一定加倍奉还。”
“厉总,您太客气了。”林峰连忙扶起他,“我们都是林哥的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您以前也帮了我们不少。”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个订单的生产中。他回到自己的公司,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员工们。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怀疑和抵触。但当厉沉舟拿出和远航物流签订的合同,还有一笔不菲的预付款时,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工资有了着落,公司有了希望,大家的积极性,瞬间被调动了起来。
老周也找到了厉沉舟,红着脸,向他道歉:“厉总,对不起,那天我太冲动了,不该打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厉沉舟看着老周,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订单做好,让公司重新站起来。”
老周感动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去车间组织生产了。
苏晚、陆泽和齐衡也赶了回来。看到公司有了转机,大家都很高兴。苏晚看着厉沉舟脸上的五指印,心疼地给他擦了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别一个人扛着,跟我们说。”
“知道了。”厉沉舟笑着说道,“这次,多亏了林渊的公司。”
陆泽说道:“等这个订单做完,我们再去拓展一下市场。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公司一定能挺过去。”
齐衡也点了点头:“我最近又研发了一种新的包装材料,成本更低,保鲜效果更好。等公司缓过来,我们就批量生产,肯定能打开市场。”
大家各司其职,公司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车间里机器轰鸣,办公室里电话不断,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干劲。
厉沉舟也重新振作了起来。他每天都泡在车间和办公室,和员工们一起加班加点。黑虎和雪团也成了公司的“吉祥物”,每天跟着厉沉舟上下班。黑虎在厂区里巡逻,吓得小偷不敢靠近;雪团则在办公室里待着,偶尔还会跳到员工的桌子上,蹭蹭他们的手,缓解大家的工作压力。
那个吃薯片的实习生小吴,也变得勤快了起来。他主动申请去车间帮忙,每天都干得满头大汗。厉沉舟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肯改正,就还是好员工。
订单的生产进展很顺利。半个月后,第一批保鲜箱和包装材料顺利交付给了远航物流。远航物流的员工们收到货物,对产品质量赞不绝口。
拿到货款后,厉沉舟第一时间给员工们发了拖欠的工资。当大家拿到工资条时,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公司的情况渐渐好转,以前的一些老客户,看到晚舟农业科技有限公司重新振作了起来,也纷纷重新找上门来,签订订单。
这天,厉沉舟带着苏晚,又去了远航物流。这次,他没有带黑虎和雪团,也没有带那些仿真枪。他是来和林峰签订长期合作协议的。
办公室里,林峰笑着把合同递给厉沉舟:“厉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厉沉舟接过合同,签下自己的名字,心里感慨万千。
走出远航物流的办公楼,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苏晚笑着说道:“现在好了,公司终于挺过来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一片澄澈。他想起了那天在远航物流,被员工们围着,以为自己又要被扇巴掌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苏晚好奇地问道。
“我想起那天,我带着黑虎和雪团,背着枪,跑到林渊的公司,被他的员工围着,我还以为他们也要扇我巴掌呢。”厉沉舟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
苏晚也笑了:“你那天也真是够荒唐的,带着一只狗和一只猫,背着玩具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
“那不是走投无路了嘛。”厉沉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也多亏了那次荒唐的举动,让我得到了林峰的帮助。”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和惊喜。有时候,看似荒唐的举动,却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而那些曾经的挫折和羞辱,也会变成成长路上的垫脚石,让你变得更加坚强,更加懂得珍惜。
回去的路上,厉沉舟路过一家超市,买了一包薯片。他想起了那天在厂区,小吴在窗户边吃薯片的场景,忍不住笑了笑。他把薯片递给苏晚:“吃吗?”
苏晚接过薯片,打开,递给他一片:“尝尝。”
两人坐在车里,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惬意。
公司的发展,渐渐步入了正轨。厉沉舟在公司里召开了一次全员大会。会上,他没有提过去的不愉快,而是着重强调了团队合作的重要性。
“过去的一个月,我们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厉沉舟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的员工们,语气诚恳,“感谢大家没有放弃,感谢大家愿意和公司一起共渡难关。我厉沉舟在这里承诺,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带领大家把公司做得更好,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一次,掌声里充满了尊敬和信任。
老周站起身,大声说道:“厉总,我们相信你!以后,我们跟着你好好干!”
大家纷纷附和,气氛热烈而感人。
大会结束后,厉沉舟带着员工们,去了林渊的墓地。他们把一束鲜花放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笑得一脸灿烂的林渊,轻声说道:“林渊,我们来看你了。公司挺过来了,你放心吧。”
苏晚也说道:“林渊,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公司,我们还不知道要熬多久。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林渊在回应他们。
回去的路上,厉沉舟看着身边的苏晚,看着车里的员工们,心里充满了感激。他感激林峰和远航物流的帮助,感激苏晚、陆泽、齐衡的不离不弃,感激员工们的信任和支持,更感激林渊,一直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他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晚舟农业科技有限公司的发展越来越好。新的包装材料投入市场,深受客户的喜爱;订单源源不断,公司的规模也在不断扩大。陆泽负责的分公司,也重新恢复了运营,盈利越来越可观。
肖瑶的武馆,也搬了新址,规模更大了。她经常带着武馆的孩子们,来公司的果园里体验生活,采摘苹果。
厉沉舟和苏晚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他们一起经历了风雨,一起见证了公司的起起落落,彼此之间,更加珍惜。
黑虎和雪团,依旧是公司里的“明星”。黑虎成了厂区的保安队长,每天都尽职尽责地巡逻;雪团则成了办公室的“镇店之宝”,员工们累了,就会逗逗它,缓解一下工作压力。
偶尔,厉沉舟还会拿出那两把仿真枪,和黑虎、雪团一起玩。苏晚看到了,总会笑着调侃他:“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玩具。”
厉沉舟则会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玩具,这是我的‘功臣’。”
是啊,这两把仿真枪,还有黑虎和雪团,见证了他最落魄、最荒唐的时刻,也见证了他的重生。
这天,公司组织了一次团建,地点就在厂区的果园里。大家一起采摘苹果,做游戏,吃烧烤。晚上,大家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气氛十分热烈。
老周拿着麦克风,唱起了一首老歌。歌声悠扬,带着浓浓的怀旧气息。厉沉舟和苏晚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陆泽走到厉沉舟身边,递给了他一瓶啤酒:“老厉,敬你一杯。没想到,我们还能有今天。”
厉沉舟接过啤酒,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敬我们,敬林渊,敬所有不放弃的人。”
齐衡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厉沉舟点了点头,看着篝火旁欢声笑语的众人,心里充满了希望。
他想起了那个深秋的下午,自己被员工扇了一巴掌,赌气说“不和你们玩了”;想起了带着黑虎和雪团,背着仿真枪,跑到林渊的公司,被员工围着,以为自己又要被扇巴掌的场景。
那些曾经的狼狈和荒唐,如今都变成了温馨而难忘的回忆。它们提醒着厉沉舟,人生没有一帆风顺,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挫折。但只要你不放弃,只要你身边有支持你的人,就一定能挺过去,迎来属于自己的光明。
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远处的果园里,苹果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红晕。厂区的灯光,亮堂堂的,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也照亮了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
厉沉舟知道,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未来的路,或许还会遇到风雨,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他有苏晚,有陆泽,有齐衡,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员工,还有黑虎和雪团,更有林渊的在天之灵,一直守护着他们。
他会带着这份温暖和力量,带着所有人的期望,一步步往前走,把公司做得越来越大,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而那些曾经的挫折和荒唐,都会成为他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让他在未来的岁月里,更加从容,更加坚定。
厉氏庄园的午后总是浸着一层暖融融的光晕。庭院里的紫藤萝爬满了回廊,紫色的花穗垂下来,风一吹,便簌簌地落着细碎的花瓣,飘进敞开的落地窗里,落在客厅的地毯上。
苏晚正坐在地毯上,陪着念念搭积木。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小眉头紧紧皱着,小手小心翼翼地把一块三角形的积木放在“城堡”的顶端,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能倒,不能倒哦。”苏晚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几块备用的积木,时不时帮念念递一块,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厉沉舟从外面回来,刚走进客厅,就被这温馨的一幕绊住了脚步。他刚去了趟城郊的仓库,处理完林默遗留的最后一点收尾工作,身上还带着一丝外面的风,却在看到苏晚和念念的瞬间,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换了鞋,没出声,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上的手工定制西装还没来得及脱,领带松了松,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凑过去陪念念玩,而是坐在那里,右手手腕抬起,开始不停地晃动。
起初,苏晚并没有在意。她以为厉沉舟只是刚回来,活动一下手腕,缓解一下开车的疲惫。可过了一会儿,念念的积木城堡都搭好了,拍手欢呼的时候,厉沉舟还在晃着手腕。
他晃手腕的动作很规律,不是那种随意的摆动,而是手腕抬起,以肘部为轴,前后轻轻晃动,幅度不大,频率却很稳,一下,又一下,没完没了。
苏晚这才觉得有些奇怪。她抬头看向厉沉舟,笑着问道:“沉舟,你这是在干什么呀?手腕不舒服吗?”
厉沉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然后,他不仅没停,反而晃得更起劲了,左手也抬了起来,两只手腕一起晃动,像是在做什么奇怪的健身操。
念念好奇地跑了过去,仰着小脸,盯着厉沉舟的手腕看:“爸爸,你在玩什么呀?是不是在跳舞呀?”
厉沉舟低下头,对着念念眨了眨眼,依旧没说话,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念念的头发,手腕的晃动却始终没停。
这一下,苏晚是真的觉得纳闷了。
厉沉舟不是个喜欢搞这种莫名其妙小动作的人。他向来沉稳,就算是放松,也顶多是坐在沙发上喝杯茶,或者陪她散散步,像这样不停地晃动手腕,还一言不发,实在是反常。
她起身走过去,在厉沉舟身边坐下,伸手想去碰他的手腕,想看看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手腕疼?还是刚才在外面不小心扭到了?”
她的手指刚要碰到厉沉舟的手腕,厉沉舟却像触电一样,猛地把手缩了回去,依旧摇着头,不说话,只是晃动手腕的动作没停,眼神里还带着一丝狡黠,像是在跟她玩什么游戏。
苏晚被他弄得又气又笑:“厉沉舟,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说话呀!”
厉沉舟终于开口了,却只是吐出两个字:“你猜。”
说完,他又闭上了嘴,继续晃动手腕。那副样子,像个得了好玩的东西,故意逗着大人的小孩子,幼稚得很。
苏晚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上次扮鬼被她一拳打出去八公里之后,厉沉舟似乎就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偶尔就会搞点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小把戏,美其名曰“给生活加点乐趣”。
可这次晃手腕,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她盯着厉沉舟的手腕看了半天。他今天戴的是那块他最喜欢的百达翡丽,表盘是深蓝色的,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晃动手腕的时候,表盘随着动作转动,反射出细碎的光。难道是手表出了问题?还是他想换块新表,不好意思说?
“你的手表坏了?”苏晚试探着问道。
厉沉舟摇摇头,晃得更欢了。
“想换块新表?”
还是摇头。
“手腕酸,活动一下?”
依旧摇头。
念念也凑过来,奶声奶气地猜:“爸爸是在练武功吗?”
厉沉舟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还是摇头。
苏晚彻底没辙了。她跟厉沉舟相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他这幼稚的举动难住。她看着厉沉舟那副“你猜不到吧”的得意嘴脸,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厉沉舟看着她打电话,停下了晃动手腕,好奇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苏晚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小柔,你现在有空吗?来家里一趟吧,有点事想让你帮着看看。”
厉沉舟听到“小柔”两个字,脸色瞬间变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你叫她来干什么?”
苏柔因为之前刺杀厉沉舟的事情,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后来在监狱里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半年前就刑满释放了。出狱之后,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游手好闲,而是在苏晚的帮助下,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踏踏实实过日子。
厉沉舟对苏柔,心里始终还有芥蒂,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厌恶,但也很少主动跟她接触。苏晚知道他的心思,平时也很少让苏柔来家里,除非是逢年过节,一家人团聚的时候。
“让她来帮我猜猜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苏晚笑着说道,“我猜不到,说不定小柔能猜到呢?”
厉沉舟:“……”
他觉得有些荒谬。他跟苏晚之间的小情趣,让苏柔来掺和什么?可看着苏晚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又不忍心拒绝,只能悻悻地闭上嘴,重新晃起了手腕,只是幅度比刚才小了一些,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苏柔来得很快,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头发扎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看起来比以前沉稳了许多。
走进客厅,看到厉沉舟和苏晚坐在沙发上,念念在一旁玩积木,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恭敬地喊道:“姐,姐夫。”
“来了,快坐。”苏晚连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苏柔坐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厉沉舟的手上。她一眼就看到了厉沉舟正在不停地晃动手腕,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和苏晚刚才的表情如出一辙。
“姐夫,你这是……”苏柔试探着问道。
“你问他,他不肯说,让我们猜。”苏晚无奈地说道,“我猜了半天都没猜到,你帮着想想,他到底在干什么?”
苏柔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厉沉舟的手腕,又看了看厉沉舟的表情。厉沉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晃动手腕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
苏柔毕竟是女人,心思比苏晚更细腻一些,而且她以前总爱琢磨这些新奇古怪的东西。她看了一会儿,又低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厉沉舟,一语道破:“姐夫,你是不是新买了袖口,或者是手表的表带换了新的,想让我姐注意到,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所以才一直晃动手腕,提醒她看你的手腕?”
厉沉舟:“!!!”
苏晚:“!!!”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厉沉舟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像是被人当众戳穿了心事一样,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猛地停下了晃动手腕的动作,有些尴尬地转过头,不敢看苏晚和苏柔的眼睛。
苏晚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看着厉沉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厉沉舟!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手腕出了什么问题呢!”
念念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她还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妈妈笑,她也跟着笑。
苏柔看着厉沉舟那副窘迫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说道:“姐夫,你要是想让姐看,直接说就行了,没必要这样一直晃动手腕啊,我们刚才都快猜破头了。”
厉沉舟的脸更红了,他干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我就是觉得,直接说太刻意了。”
其实,事情还真的被苏柔猜对了。
昨天,厉沉舟去参加一个商业晚宴,看到一个合作伙伴戴了一款定制的袖口,设计很别致。他想起苏晚之前总说,他穿西装的时候,戴袖口会更好看。于是,他就托人,连夜定制了一对同款的袖口,材质是纯银的,上面还刻着他和苏晚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今天早上,他特意换上了这件西装,戴上了新袖口,还把手表的表带也换了一条新的,就是想让苏晚看到,得到她的夸奖。
可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说“你看我的新袖口”,觉得太矫情了。于是就想着,不停地晃动手腕,让苏晚自己注意到。
谁知道苏晚压根没往这方面想,猜来猜去都猜不到点子上,最后还把苏柔给叫来了,让他的小心思被当众戳穿,实在是有些丢人。
苏晚笑够了,伸手拿起厉沉舟的手腕,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袖口。纯银的袖口,打磨得很光滑,上面刻着的细小字母,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真好看。”苏晚的眼神温柔下来,笑着说道,“刻的是我们的名字缩写吧?很别致。”
听到苏晚的夸奖,厉沉舟的脸上才重新露出笑容,刚才的尴尬也烟消云散了。他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喜欢就好。”
“喜欢。”苏晚点点头,又看了看他的手表表带,“表带也是新换的吧?黑色的皮质,很配你的西装。”
“嗯。”厉沉舟应道,心里美滋滋的。他折腾了一上午,终于得到了苏晚的夸奖,觉得一切都值了。
苏柔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的互动,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姐姐和姐夫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感情变得越来越好了,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姐夫,你这心思也太细腻了,跟个小姑娘似的。”苏柔笑着调侃道。
厉沉舟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生气,只是说道:“你懂什么。”
苏晚笑着打圆场:“好了,别说他了。小柔,你今天没去花店吗?”
提到花店,苏柔的眼睛亮了起来,说道:“去了,早上开门营业,卖了好几束花呢。我今天来,也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打算再进一批新品种的玫瑰,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好啊。”苏晚说道,“新品种的玫瑰受欢迎,你多进一些,肯定好卖。”
就这样,几个人坐在客厅里,聊起了花店的生意。厉沉舟虽然话不多,但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苏柔问他意见,他也会给出一些中肯的建议。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几个人身上,温暖而惬意。庭院里的紫藤萝花还在飘落,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温馨的气息。
中午,苏晚留苏柔在家里吃饭。她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饭。厉沉舟也跟了进去,从身后轻轻抱住苏晚的腰。
“刚才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厉沉舟的下巴抵在苏晚的肩膀上,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苏晚转过身,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啊,我觉得很可爱。”
她踮起脚尖,在厉沉舟的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
厉沉舟的心里暖暖的,紧紧地抱住了她:“只要是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伴随着两人的低语,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客厅里,念念和苏柔一起玩积木,时不时传来念念清脆的笑声。
这一幕,温馨得让人舍不得打破。
午饭很丰盛,苏晚做了苏柔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还有厉沉舟爱吃的红烧肉,以及念念爱吃的清蒸鱼。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其乐融融。
吃饭的时候,苏柔看着厉沉舟手腕上的袖口,又忍不住说道:“姐夫,你这袖口确实好看,回头我也给我店里的顾客推荐一下,说不定能当成礼品卖呢。”
厉沉舟点了点头:“可以,我认识那个定制的师傅,回头把联系方式给你。”
“好啊,谢谢姐夫。”苏柔笑着说道。
厉沉舟“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他和苏柔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像一家人那样亲密无间,但也在一点点缓和。苏晚看着他们这样,心里也很欣慰。
饭后,苏柔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她还要回花店打理生意,临走前,她对苏晚说道:“姐,姐夫,我先走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你们和念念。”
“好,路上小心点。”苏晚送她到门口。
厉沉舟也跟着走了出来,看着苏柔的车远去,才对苏晚说道:“她现在,确实比以前懂事多了。”
“是啊。”苏晚点点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也该长大了。”
回到客厅,念念已经困了,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苏晚把她抱起来,哄她去午睡。厉沉舟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给那个定制袖口的师傅发了条信息,把苏柔的联系方式发了过去。
等苏晚哄完念念出来,看到厉沉舟还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在想什么呢?”苏晚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没什么,”厉沉舟把手机放下,握住苏晚的手,“就是觉得,现在这样真好。”
没有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报复和算计,只有家人在身边,安安稳稳,平平淡淡。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
苏晚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是啊,这样真好。”
下午的阳光依旧温暖,两人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着。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和远处隐约的车声。
厉沉舟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袖口,又看了看身边的苏晚,心里充满了满足。他想起自己上午那幼稚的举动,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爱一个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会变得幼稚,会变得小心翼翼,会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会想让她注意到自己的每一个小变化,哪怕只是一对小小的袖口。
他以前总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应该顶天立地,不苟言笑,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可遇到苏晚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在爱人面前,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可以肆无忌惮地展现自己的幼稚和脆弱。
这种感觉,很踏实,也很幸福。
傍晚的时候,厉沉舟去书房处理了一些工作。苏晚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念念睡醒了,就跑到书房里,坐在厉沉舟的腿上,看着他对着电脑打字。
“爸爸,你手腕上的这个东西真好看。”念念伸出小手,轻轻摸着厉沉舟手腕上的袖口。
厉沉舟停下手里的工作,笑着说道:“喜欢吗?等你长大了,爸爸也给你买。”
“好呀!”念念开心地拍手。
苏晚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来,看到父女俩温馨的互动,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而温馨。厉沉舟手腕上的那对袖口,成了他最喜欢的配饰,只要穿西装,就一定会戴上。苏晚偶尔也会调侃他,说他是“袖口不离手”,厉沉舟也只是笑着,不反驳。
苏柔的花店,因为引进了新品种的玫瑰,生意越来越好了。她还真的把厉沉舟推荐的定制袖口当成了礼品来卖,没想到还挺受欢迎,不少情侣都来定制,上面刻上彼此的名字缩写,当成定情信物。
有一次,苏柔特意送了一对小巧的儿童袖口给念念,是粉色的,上面刻着念念的名字。念念开心得不得了,每天都戴着,就算不穿西装,也要戴在袖子上。
厉沉舟看着女儿手上的小袖口,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再看看身边笑盈盈的苏晚,心里觉得无比的幸福。
他知道,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物件,承载着他们一家人的爱和温暖。而那些曾经的风雨和坎坷,都已经变成了过往云烟,被这些温暖和幸福,一点点抚平,一点点覆盖。
又到了周末,厉沉舟带着苏晚和念念,还有苏柔,一起去郊外的农家乐玩。苏柔的花店关门一天,难得放松一下。
农家乐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还有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念念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苏柔和苏晚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喝着茶,聊着天。
厉沉舟则在一旁,帮着农家乐的老板摘菜。他穿着休闲装,没有戴西装,自然也没戴那对袖口。可他还是习惯性地,时不时晃动手腕,像是已经养成了习惯。
苏晚看到了,笑着对他喊道:“厉沉舟,没戴袖口,你还晃什么呢?”
厉沉舟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又在晃动手腕了。他看着苏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停下了动作。
苏柔也笑了起来:“姐夫,这都成你的习惯了吧?”
厉沉舟挠了挠头,也笑了。
是啊,都成习惯了。习惯了想引起苏晚的注意,习惯了在她面前展现自己的小小心思,习惯了这种充满爱和温暖的生活。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念念跑累了,扑进厉沉舟的怀里,苏晚走过去,轻轻搂着他们父女俩。苏柔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远处的山,近处的花,还有身边的家人,构成了一幅最美的画卷。
厉沉舟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默默地想:这辈子,有妻如此,有女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的手腕,不再晃动了。因为他知道,苏晚的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从未离开过。而他的爱,也不需要再通过晃动手腕来表达,因为它已经融入了生活的点点滴滴,融入了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拥抱,每一句温柔的话语里。
晚饭的时候,农家乐的老板做了一桌子地道的农家菜,味道鲜美。几个人围坐在桌子旁,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笑声不断。
苏柔举起杯子,对着厉沉舟和苏晚说道:“姐,姐夫,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厉沉舟和苏晚也举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厉沉舟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好好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嗯!”苏柔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闪着泪光。
夜色渐浓,农家乐的院子里亮起了灯笼,暖黄的灯光,映照着每个人的笑脸。
厉沉舟看着苏晚,苏晚也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些幼稚的小把戏,那些被戳穿的小心思,那些曾经的矛盾和隔阂,都已经成为了他们感情里最珍贵的调味剂,让他们的爱,更加深厚,更加牢固。
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会一起走下去,带着这份温暖和爱,走过春夏秋冬,走过风雨晴天,直到永远。而厉沉舟晃动手腕的那个下午,也会成为他们记忆里,一个温暖而有趣的小插曲,被永远珍藏。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这些看似微不足道,却又无比温暖的瞬间。而这些瞬间,串联起来,就是最幸福的人生。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卷着细碎的浪花,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沙滩。远处的海平面与天际线交融在一起,蔚蓝得像一块被上帝精心打磨过的蓝宝石,偶尔有几艘渔船驶过,留下一道道白色的航迹,很快又被海浪温柔地抚平。沙滩是细腻的金棕色,踩在上面,软乎乎的,像是踩在云朵上。
苏晚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被海风轻轻吹起,她提着裙摆,一步步朝着海边走去,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厉沉舟跟在她身后,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黑色的休闲裤,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眼神温柔地落在苏晚的背影上,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们是临时决定来海边的。公司的危机彻底解除,新的订单源源不断,甚至比鼎盛时期还要红火。厉沉舟看着苏晚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打理网店和对接客户,眉宇间总是带着一丝疲惫,便想带她出来散散心。他没有提前告诉苏晚目的地,只是在清晨敲开她的房门,笑着说:“今天不用上班,带你去个好地方。”
苏晚一路上都在好奇地追问,厉沉舟却始终守口如瓶,只说去了就知道。直到车子驶进这片尚未完全开发的海湾,苏晚推开车门,看到眼前这片壮阔的海景时,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满心的震撼和欢喜。
“哇,海景好美呀。”苏晚转过身,对着厉沉舟喊道,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她伸出手,感受着海风从指尖划过,脸上的笑容灿烂而明媚。
厉沉舟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声说道:“喜欢就好。”
“太喜欢了!”苏晚靠在他的怀里,仰起头看着他,“这里怎么这么美?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这是我偶然发现的。”厉沉舟笑了笑,“知道你喜欢安静,这里人少,风景又好,正好适合我们过来放松放松。”
两人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聊着天,说着公司里的趣事,说着陆泽最近又闹了什么笑话,说着齐衡研发的新苹果品种又获得了什么奖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海风温柔,海浪声声,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厉沉舟突然停下脚步,松开揽着苏晚的手,神秘兮兮地说道:“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惊喜?”苏晚眼睛一亮,好奇地看着他,“什么惊喜?”
“你闭上眼睛,我带你去看。”厉沉舟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
苏晚没有丝毫犹豫,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她能感觉到厉沉舟牵起了她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厉沉舟牵着她,一步步朝着海边走去,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能感觉到飞溅的浪花偶尔会打湿她的裙摆。
“厉沉舟,好了没?”走了一会儿,苏晚忍不住开口问道,心里充满了期待。
没有回应。
只有海浪的声音,还有海风呼啸的声音。
苏晚愣了一下,又喊了一声:“厉沉舟?你在吗?”
依旧没有回应。
她心里渐渐泛起一丝不安,又连着喊了好几声:“厉沉舟?好了没啊?别跟我开玩笑了……”
“厉沉舟!你说话呀!”
“厉沉舟!”
喊了半天,周围依旧静得可怕,除了海浪和海风,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那只牵着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
苏晚的心跳开始加快,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刚才厉沉舟牵着她走到了离岸边不远的浅海区域,海水刚刚没过脚踝。而此刻,在她前方约莫十几米远的海面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漂浮在那里。
是厉沉舟。
他仰面朝天地漂在海面上,白色的衬衫已经被海水完全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黑色的裤子也变得沉重,随着海浪的起伏而轻轻晃动。
可最让苏晚胆寒的,不是他漂在海上,而是他身上的状态。
他的脸颊已经不再是往日的模样,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并且开始微微肿胀、溃烂,有几块皮肤已经脱落,露出下面模糊的血肉。白色的衬衫上,沾染着大片的暗红色污渍,那是干涸的血迹,被海水浸泡后,晕染开来,显得格外刺眼。他的手臂垂在海水中,指尖泛着青黑,指甲缝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海草和泥沙。
海风一吹,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顺着风飘了过来,钻进苏晚的鼻腔,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腐烂了。
厉沉舟竟然已经腐烂了。
苏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好好的人,刚才还温柔地牵着她的手,刚才还笑着说要给她惊喜的人,怎么会突然漂在海上,而且已经腐烂了?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厉沉舟!”苏晚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朝着他冲了过去。海水没过了她的膝盖,冰冷的海水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冷。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冲到厉沉舟身边,把他拉回来。
她跑得太急,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海水中。海水呛进了她的口鼻,又咸又涩,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狼狈,继续朝着厉沉舟的方向跑去。
离得越近,那股腐臭味就越浓烈,厉沉舟身上的腐烂痕迹也看得越清晰。他的嘴唇已经发黑肿胀,眼球浑浊不堪,仿佛随时都会从眼眶里掉出来。身上的皮肤大面积溃烂,甚至能看到里面蠕动的白色蛆虫,让苏晚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不要……”苏晚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伸出手,想要去拉厉沉舟的胳膊,可指尖刚一碰到他的衣服,就感觉到一阵黏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缩回了手。
“厉沉舟,你醒醒啊!”苏晚跪在海水中,对着漂浮的厉沉舟哭喊着,“你别吓我!我知道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你快起来,我们回家……我们还要一起去看林渊,还要一起打理公司,还要一起……”
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哭声。
海浪依旧在轻轻起伏,厉沉舟的身体随着海浪漂来漂去,没有丝毫回应。他就那样静静地漂在那里,仿佛已经与这片大海融为一体,再也不会醒来。
苏晚不知道自己在海水中跪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才瘫坐在海水中。冰冷的海水漫过她的腰腹,带走了她身上的温度,却远不及她心里的寒冷。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明明是一起来的海边,厉沉舟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难道是意外?可他身上的腐烂程度,看起来不像是刚出事的样子。一个刚刚溺水的人,怎么会瞬间腐烂成这样?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苏晚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梦。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她猛地想起厉沉舟刚才说的话,他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这就是他说的惊喜吗?一个让她痛不欲生的“惊喜”?
不,不可能。厉沉舟那么爱她,怎么会用这种方式吓她?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擦干脸上的眼泪,目光紧紧地盯着厉沉舟漂浮的方向,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她想起了厉沉舟最近的状态,他虽然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沉稳,但偶尔会在深夜里独自坐在院子里,对着林渊的照片发呆。她以为他只是压力太大,没想到……
难道是有人要害他?
这个念头一出,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公司虽然现在红火,但也难免会得罪一些竞争对手。之前就有过竞争对手恶意抹黑他们公司的情况,难道这次,他们对厉沉舟下了毒手?
可如果是这样,厉沉舟的尸体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腐烂得这么快?
苏晚不敢再想下去,她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可当她拿出手机时,才发现手机已经被海水浸湿,屏幕黑着,无论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她绝望地把手机扔在沙滩上,朝着岸边跑去。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到人帮忙,报警,把厉沉舟的尸体打捞上来。
跑到岸边,苏晚才发现,这片海湾果然人迹罕至。除了他们刚才停车的地方,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人影,连路过的车辆都没有。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她颤抖着发动车子,可车子像是和她作对一样,无论怎么拧钥匙,都启动不了。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车钥匙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一定是刚才厉沉舟牵着她走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海里。
苏晚无力地靠在方向盘上,再次哭了起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辆越野车正朝着这边驶来,速度不快。苏晚连忙推开车门,跑到路边,对着越野车挥手大喊:“救命!救命啊!”
越野车停了下来,车窗降下,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探出头,疑惑地看着苏晚:“你怎么了?”
“我……我朋友掉进海里了,他……他漂在那里,已经……”苏晚指着大海的方向,泣不成声。
男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对着车里的人说了几句。很快,又下来两个男人。他们都穿着迷彩服,看起来像是附近的渔民或者户外爱好者。
“你别急,我们去看看。”领头的男人说道,语气沉稳。
他们从车上拿出救生圈和绳索,跟着苏晚朝着海边跑去。当他们看到漂在海上的厉沉舟时,也都愣住了。
“这……这尸体怎么腐烂成这样了?”其中一个年轻点的男人忍不住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惧色。
“别废话,先把人捞上来。”领头的男人呵斥道。
他们熟练地将救生圈套在厉沉舟的身上,然后用绳索将他慢慢拉向岸边。苏晚站在一旁,看着厉沉舟的身体一点点靠近,心里的悲痛再次汹涌而出。
尸体被拉上岸后,领头的男人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对着苏晚说道:“姑娘,看这腐烂程度,死者应该已经去世一段时间了。而且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暂时看不出是怎么死的。你还是尽快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
苏晚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我的手机和车钥匙都掉在海里了,车子也启动不了,能不能……能不能借你们的手机用一下?”
“可以。”领头的男人拿出手机,递给苏晚。
苏晚接过手机,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她拨通了报警电话,声音哽咽地说明了情况和地址。
挂了电话,领头的男人递给苏晚一瓶水:“喝点水,冷静一下。警察很快就会来的。”
苏晚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她坐在沙滩上,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厉沉舟的尸体。那几个男人没有打扰她,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抽烟,时不时地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
半个多小时后,警车和救护车相继赶到。警察拉起了警戒线,法医穿着白大褂,走到厉沉舟的尸体旁,开始进行初步的检查。
一个年轻的警察走到苏晚身边,拿出笔记本,轻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死者的家属吗?死者叫什么名字?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叫厉沉舟,是我的……是我的爱人。”苏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警察。
从清晨厉沉舟叫她出门,到一路来到海边,再到厉沉舟让她闭眼,然后消失,最后她发现厉沉舟漂在海上已经腐烂。
警察认真地记录着,时不时地打断她,问一些细节问题。
“你确定,死者在让你闭眼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吗?”警察问道。
“确定。”苏晚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当时笑着跟我说要给我惊喜,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警察皱了皱眉,显然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在短短几分钟内,变成一具已经腐烂了一段时间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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